“我聽人說呀,方家小少爺其實偷跑出去好幾天了,方家怕丟人才沒往外說。”
“昨天白天有打魚的從河里撈出尸體來,都泡的不成人樣了,靠穿著打扮才認出來是小少爺。”
“那可不,方大爺最心疼這個小兒子,說是夫妻倆都哭抽過去了。”
街邊傳來一陣馬蹄聲,趙二陰著張臉帶著一眾衙役穿過街道。
孟晚側身避了避,明白這便是成了,他心里放下了一樁大事,收了鋪子去后頭幫常金花收拾東西。
“天兒漸暖了,厚襖子雖說還能穿幾天,但是帶著上路怕是不方便吧?”常金花整理了幾個大包裹出來,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她頭次出遠門,難免惴惴不安。
孟晚將鍋碗瓢盆的放進廚房的櫥柜里,回她道:“路上肯定還是冷的,不如穿一身厚的,再帶一身薄的吧,我聽說考場不讓穿夾棉的襖子,只能穿單層,如此便給表哥買匹厚實的布料,再做身單衣。”
“如此也好,那我這就去買。”常金花說了便要動身。
孟晚攔住她,“也不用那么著急,左右明日還有工夫。”
常金花怎么能不著急,“明日一早就要坐柱子的牛車回村了,還不知他啥時辰來,今日都備下吧。”
孟晚只好放她出去,自己在家整理,米面油糧和被褥等一應要搬回村里,鐵鍋帶來一個,又打了一個,也要帶回去。剩下的零碎物件鎖進柜子里。
宋亭舟晚些回來,東廂房里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孟晚喚他:“你回來啦,同夫子告假了?”
宋亭舟放下書箱回他:“已經告好了假,你們怎么沒等我回來一起收拾?”
“沒多少東西,順手就收拾完了,我將鍋里的飯菜拿出來,你幫我把鍋卸了吧。”孟晚起身揭開鍋蓋,里頭熱了些剩下的豆腐腦,還有半盆干飯。
炕上的炕桌已經放好,孟晚往上端菜,“今日簡單吃些,免得剩了還要收拾。”掙錢不易,去府城花銷又大,還是省著些吧。
正說著,常金花抱了兩匹粗布進門,“大郎也回來了,那便吃飯吧。”
孟晚接過她懷里的布,叫她去洗手,“怎么買了這么多回來?”
兩匹布皆是青色,比藍色稍淺的顏色,倒是正適合初春,一匹布料厚實緊密些但是質感也偏粗糙,另一匹偏柔軟輕薄。
“你去年也沒有薄衣,都是穿的大郎舊衣,既出門總不該還那么不像樣,順便再做一身吧。”
孟晚擔心她累著,“你又要做表哥的,又要做我的,這幾日怕是來不及吧?”
常金花坐到炕上,冷笑的著看他,“多大的哥兒了,還指望著我給你做呢?我給你裁好了,你自己一針一線的縫去。”
孟晚欲哭無淚,“真要我自己做啊,你不怕糟蹋了你的布?”
常金花心一狠,“糟蹋便糟蹋,早晚你得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