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仰頭望著呂氏,“祖母,那到時候是不是阿娘去買菜賣肉啊?那燕兒想吃糖葫蘆阿娘就會給燕兒買嘍?”
呂氏勃然變色,“吃什么吃,我還沒老的動不了呢,現在就想著等我動不了了拿捏我?我呸!做夢!”
她胡亂的罵了一通,轉身又想進屋去,走到一半動作卻僵住。
人不動換會虛弱?
她想起常金花走里走外,利索的身影,捏了捏自己胳膊,入手軟綿無力,好像……好像是沒她硬朗。
燕兒眼見著祖母突然又回來,撞了邪似的拎起水桶要打水,可廚房的水缸是滿的,院里的水缸是個裂了縫的。
她剛要張嘴,娘親便捂住了她的嘴。
“燕兒,就這樣便好。”
孟晚覺得自己現在被錘煉的身體比以前壯實了不少,走回村子也沒那么累了。
他悄悄摸摸的肱起胳膊捏了一把,好像有些硬硬的肌肉?這也太不明顯了吧!
宋亭舟就走在他身后,將他的小動作看了個遍,“是不是胳膊酸了,籃子我幫你提著。”
泉水鎮雖不是禹國最北,但冬季也是積雪不易融化的,最近天氣稍微回了暖,鄉路上一半是雪一半是泥,牛車極不好走。
他們東西太多,都放車上又放不下,為了一次性拿回村子三人都背著東西,孟晚拿的已經是最少的了。
“你兩手都占滿了,哪兒還有地方幫我提籃子?安心吧,我能拿得動。”孟晚倒不是在逞強,今日回村又不著急,累了大不了就坐在路邊歇會兒。
常金花背上背著個簍子,手里還挎著個籃子,聽了他倆的話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牛車走到到底快些,他們仨到家的時候柱子已經往下卸了一半的東西了。
常金花塞了十個銅板給他,他忙推辭,“嬸這也太多了,你快拿回去一半。”
常金花不肯,“你走這一來一回累了牛不說,還幫嬸搬了這老些東西,受累了,該你拿的,到家好好歇歇吧。”
柱子不好意思的收了銅板,又和宋亭舟將大件都搬進屋里才架著牛車離開。臨走時他還想,宋家還是在鎮上賺了錢的,但人家也仁義著,下次再用車若是順路便不收他們錢了。
到家里宋亭舟先將院子里堆積的積雪往門外的溝渠里鏟,不然明天再化,院里都會是水。
常金花和孟晚歸置東西,宋亭舟鏟完雪將大圓鐵鍋按了回去,添上水燒著兩屋的炕。
他家煙囪冒上煙,院里有了人聲,周圍鄰居都能看見聽見。
田家自從出了人命,村里人都不大愛和她家打交道了。小梅也不似之前那樣活潑,摸著六個月大的肚子,望向婆母李長香的眼神中也帶了絲畏懼,婆媳倆再不復往日那般親熱。
李長香算是和倆兒媳都攤開了臉,她也不裝,小梅好歹懷了身子,而且家里兄弟眾多,在她家但凡受了委屈也有娘家撐腰,竹哥兒就不一樣了。
“望啥望呢?人家晚哥兒愛搭理你?不識好歹的東西,自家妯娌不處好關系,還眼巴巴的巴結人家小哥兒。”李長香罵了兩句,見竹哥兒收回目光便也作罷。
田興的傷養好了,又去上山砍柴,見隔壁宋家的大門開了,聽孟晚用清脆的聲音叫表哥。他進來二話沒說將柴往地上一扔,抬腳便狠狠踹了竹哥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