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羅袍!是誰干的!”柴郡抖開床頭的藍羅袍,發現羅袍不明顯的腰際和下擺都被人用剪子剪了幾刀,眼見著要殿試,哪怕是現在縫補也來不及了。
祝澤寧同情的看著他崩潰的樣子,這個檔口,他若是穿這身面圣,連殿試也不必考了,立即就會以殿前失儀的罪責被侍衛拉出皇宮。
宋亭舟轉身回自己床鋪翻了翻,找出一身嶄新的藍羅袍出來,遞給自哀自怨的柴郡,“我多備了一套,借你用吧,只是你穿可能略大一些。”
柴郡看著他的眼睛都在發光,還怎么會嫌棄,“多謝宋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宋亭舟表情淡淡,“只是舉手之勞,柴兄不必掛懷。”
他說完就先和祝澤寧離開了屋子。
祝澤寧詫異的問:“你竟然還多準備了一套袍子?”
宋亭舟嘴角突然勾了抹笑,連語氣也溫和下來,“晚兒準備的,不止一套。”包袱里還有兩套。
祝澤寧欽佩,“我要多向大嫂學習。”總感覺大嫂比他爹還精明似的。
在保和殿這一月他們不光學習了向國君叩拜之禮、三跪九叩大禮,宮廷朝會等場合的站位順序、進退禮儀外,還要熟知宮廷祭祀時的各種禮儀。
掌握宮廷宴會的座次安排,學習宴會上的飲食禮儀、進食姿勢、與其他官員互動動作、敬酒順序。要做到舉止優雅,動作規范。
除此之外還要學在宮內與國君和其他皇室成員說話時的敬語,回答國君問題時的措辭、與官員討論政務的言行舉止,要條理清晰、言辭得體,表現出做為新科進士的文化底蘊和修養。
總之很是繁瑣,但成果也很喜人,起碼這四百人進殿之后無一人行錯一步,說明禮部調教的不錯。
眾人低頭行禮,并不敢直視天顏,等國君發話后,才敢在大殿內落座。
大殿內鋪設了四百張案幾和蒲團,貢士們按會試排名坐在蒲團上準備答題,宋亭舟排名靠前,而最前面的便是吳千嶂、會試第二的老者和柴郡。
吳千嶂看見柴郡一身完好但偏大的衣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來是知道哪些人做的事了,沒準其中還有他的授意。
柴郡自然也心知肚明,但大殿內不敢發作,只得在心里憋著這口氣。
很快士兵開始發放考卷,宋亭舟拿到手里不免一驚,紙張竟是空白的。
身后有人沒忍住輕叫一聲,“啊?”
這就算是殿前失儀了,士兵飛速將那人拿下。國君仁慈,淡淡的說了句,“罷了,移到最后一位去吧。”
沒被趕出大殿是幸事,可這位貢士恐怕是不會被錄取了。
請他人心中一凜,坐的更加板正了。
等空白紙張發完,又有士兵搬來三筐作物,眾人打眼一看,竟是一筐土豆,一筐麥子和一筐水稻。
國君威嚴莊肅的聲音在上首龍椅上響起,“眾位都是國之棟梁,朕憂百姓之憂,知禹國糧產不豐,四年前得神物豆種,不勝歡喜,然北地之麥,南地之稻一直是國之根基,眾卿又如何看這三物?”
國君出題雖圍繞糧食二字,可范圍稱得上宏遠了,可以發揮的空間也更多。
土豆這些年已做到南北普及,誰都知道是利國利民的好物,可水稻與麥子也傳承多年,難道因為土豆的產量高,就棄了不種,全民都種土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