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上下仔細看了孟晚這一身,青色的錦羅長衫,布料是好的,但款式還是前些年昌平的舊款,手上光禿禿,耳垂也光著,頭上只簪了一根銀質的祥云簪,連阿尋都戴的比他多兩件,怪不得他會忍不住說出來。
“阿尋在我身邊沒大沒小慣了,你別理他,但你今日穿的也確實是素凈,這群貴夫人不知有多會找事,多少添一樣。”聶知遙從自己手腕上拽下來一只碧玉手鐲給他。
孟晚也是沒料到今天是這個場面,不過他首飾本就不多,便是特意裝扮也找不出來幾件。
把聶知遙的鐲子戴在手上,有種不適應的異物感,一時半會還挺新鮮。
聶知遙道:“玉能養人,戴習慣了也就好了,處于這種環境,特別是你家郎君要入官場,有些面子上的架勢是要擺起來的。”
“你說的有理,我是該適應起來。”孟晚不是不聽勸的人,有些東西不用旁人提醒他也會意識到。
他和聶知遙在侍女的接引下面見了懷恩伯夫人,對方保養得益,笑的也很溫婉和善,只是話語客氣疏遠,端的是貴婦姿態。
孟晚已經知道人家的態度,便拿出既恭敬,又識趣的不過多交談,也沒當著眾人的面攀親說起項先生。
看得出來懷恩伯夫人對他沒有胡亂攀親還算滿意,揮手讓他們隨意去園子里逛逛。
孟晚和聶知遙見過主家就跑到外面透氣,這一趟來的遭罪,伯爵府又看不上他們這樣小門小戶的,不來又得罪人,真是左右為難,罷了,就當是過來見見世面吧。
懷恩伯爵府世代積累,府里面積大的驚人,光是后宅的花園,孟晚和聶知遙沿著湖邊走了約兩刻鐘,目測了一下,覺得最少也有六畝,相當于九個籃球場大小。
園子一眼望去先是中心的湖景,清澈見底的湖水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將亭樓的倒影映在其中,微風拂過泛起層層漣漪。
湖邊柳樹成蔭,偶爾有幾只鳥兒在樹上飛來飛去,身姿靈動輕盈。
湖中荷花開得正好,潔白的花瓣宛如羊脂玉般細膩,在耀目的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粉嫩又嬌艷。
大片的翠綠荷葉鋪在湖面上,好似荷花的裙擺一般,有魚兒在水下游動,葉下乘涼。
孟晚和聶知遙說說走走,從丫鬟手里接過團扇,繞了小半圈他鼻尖都冒汗了,他扇了兩下扇子,只覺得帶來的風也是熱的。
聶知遙也熱,“咱們去亭子里坐坐吧,喝些茶水去。”
他們來的早,這會兒漸漸來了人,可能是有身份貴重的,懷恩伯夫人也出來作陪了。
孟晚和聶知遙坐在湖上的六角亭里納涼,見她們一行人過來,忙迎上前見禮。
萱娘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來的,園子太大,他們剛才沒有遇見,這會混在人群里,俏皮的對孟晚眨了眨眼睛,孟晚回她一個淡淡的笑,惹得萱娘旁邊的小姑娘也紅著臉看他。
今天來的人雜,大官小官的女兒們都有,年紀小的沒有小哥兒,全是女娘,哥兒也都是成了親的夫郎們。
高門大戶,一般都是娶女娘為正妻,少有的娶夫郎也是高娶低嫁。
孟晚仔細觀察了下,這一群年輕的世家千金中,暗暗分成了三波人,一波衣著華貴,隨行的仆人眾多,應該是底蘊深厚的勛貴世家女。
另一波眉目清雅許多,說笑間自有清傲,隱隱與世家女對立,相互各不為營,應是家世清流的書香門第之女,萱娘和她的小姐妹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