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祖父道:“不瞞您說,青杏女子行醫本就不便,我們鄉下小鎮還好,我家藥堂里不收診金,他們也便不說什么。可京中的貴老爺們是看不上青杏是個女兒身的,有時候她跟我出去出診也會被人說上幾句。整個盛京城也只有您是正經請她上門出診,她便是在家說,也只是說孟夫郎多心善,從未說過旁的人。”
也就是說,青杏祖父也不知其中詳情。
如今得到的信息便只有大理寺徐家或者許家,他對朝堂關系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回家在同宋亭舟商量商量。
“阿尋,我口渴了,能去幫我倒杯水嗎?”孟晚道。
阿尋忙答應,“我馬上就去。”
孟晚將他帶來的茶葉拆出一包來,“這里有茶葉,麻煩阿尋了。”
等阿尋帶著茶葉走后,青杏祖父忽然下地跪在兩人面前,苦聲懇求道:“我家青杏一直心善,絕不可能存心將人治死,這里面必定有內情。我不為難夫郎和大人將她救出來,但兩位若是在京城里聽到了什么消息,還請告知我們,便是我們沒有別的法子救她,總也該知道給她收尸啊!”
老人家病還沒好,躺了幾日手腳無力,宋亭舟將他扶起來,“若有消息,必定奉告。”
孟晚又留下聊了幾句,青杏祖父姓苗,終身未娶,這幾個孩子全都是他外出行醫的時候撿回家的,小哥兒最多,其次是女娘,都是可憐孩子,多多少少身上還都帶了點病。
像青杏小時候其實是有心悸之癥的,苗爺爺在她身上花費的精力也最多,從小用藥喂著長大。
青杏極具醫者天賦,學來了苗爺爺的一身本領不說,自己還研究起自己的病來,沒想到十四那年竟真的好了大半,這些年來也少有犯病。
阿尋的病其實算不得什么大病,他天生左手和左腳都少了根指頭,這點孟晚倒是真沒看見。
就這么一點小病,放在小哥兒身上也足以變成被遺棄的原因,老三小薊腳陂了就更不招人待見了,他是在四歲的時候被家人扔了的,甚至現在還知道家在哪里,可那家人不要他了。
老四忍冬口不能言,老五白薇心智不全。
這些孩子都是有父有母的,可拋棄他們的也是那些他們最親的人。
孟晚心里有些酸脹,來之前他心中還在權衡利弊,如今卻是真的有些不忍心了。
苗家院子大,住人的屋子卻不多,雪生在鎮子上找了家客棧開了兩間房,三人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清早趕回了家。
一夜沒休息好,他在家休息了半日,重新洗漱換衣去聶家找聶知遙,宋亭舟則去林家拜訪。
“你問在大理寺里任職徐家人和許家的人?你們這兩天都快走了,問這個干嘛?”聶知遙將炕幾上的糖漬果脯推到孟晚面前問。
孟晚捏了顆甜杏放到唇邊,他還不確定青杏的事到底是大是小,便沒直接說出來,而是道了句,“有件小事可能牽連到大理寺了,我便想過來問問你知不知道。”
聶知遙吃了兩個李子,左思右想,“你若是問我些盛京里出了名的門戶我還能說出來幾個,剩下的我還真是不知道。”
他家皇商的名頭說著好聽,實際在那些清流眼中就是土暴發富,是不配和官宦世家相提并論的。
如今的夫君倒是個小官,可也不是大理寺的啊?
想到樂正崎,他猶豫的說:“我去問問我夫君吧,沒準他知道。”
孟晚在盛京也就認識這兩家,聞言便道:“那成,你若閑了便幫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