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傻,瞬間想到,這種事,要不就是跟車的侍女有鬼,要不就是許家人有鬼。
聶知遙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高門水深,特別是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的,如今許大姑娘怕是沒什么好結果了。”
孟晚看他的樣子,“你母親是正經嫡妻,你在家的時候竟也受氣嗎?”
聶知遙苦笑,“你是不知道我家妾室有多厲害,我母親性子軟弱,一心只盼著我哥哥的考上功名,要不就是我妹妹的親事,哪兒有空管我。”
“不過如今也算好了,我出來單過,免得受那一大家子的氣。”聶知遙心想,要是樂正崎那混人瘋子能正常點,日子就更好不過了。
孟晚安撫他,“日子嘛,總該讓自己越過越舒心,遇見過不去的坎,能繞就繞,能推平就推平,兩者都不行,干脆先趴坑里歇歇,有勁了再走。”
聶知遙被他逗樂了,“晚哥兒說的實在有理,在家的時候斗了那么多年著實累了,確實該好好歇歇。”
聶知遙待到快晌午,他家夫君上門來接人。
將聶知遙扶上馬車后,樂正崎突然對孟晚說了句,“孟夫郎與我家阿瑤是好友,有些事理當奉告一句。不要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所欺騙,京都水深誰都知道,可又有誰能看清水底深藏之物。水若是被攪渾了,率先死去的只會是卷進來的魚蝦。”
孟晚沒見過樂正崎幾次,但也能隱隱察覺到此人性情多變,是個深藏不露的。
目送聶家的馬車離開,孟晚轉身后臉色難看。
要命了,沒猜錯的話青杏應當是無意間被卷進了什么大人物間的博弈,她現在只是被收押,遲遲沒有被判決,應該是棋局還沒落幕,現在也許有人要她死,有人要她活。
哪怕猜不到是誰,但兩邊絕對都不是孟晚能得罪得起的。
他長嘆一聲,若真讓他這么放棄這家心地善良的現成的郎中,他上哪兒找能跟他和宋亭舟遠赴嶺南又拖家帶口值得放心的人去。
真是難辦。
現在只能想方設法見青杏一面,了解內幕,若是真的無法扭轉,那也只能……替她收尸了。
——
樂正崎接聶知遙行至半路連個招呼也沒打自己下了車,聶知遙自認和他是塑料夫夫,也沒問,全當沒見過這人,自己安安穩穩的坐著馬車回家。
還是同樣的包廂,偏僻的酒樓看似有幾個閑客,實際全都是掌心掛著薄繭的死士。連臉上掛著虛偽笑容的掌柜,四處巡視的時候眼睛都滿是精光。
“殿下,秦艽仍被困在許家。”
身穿常服的太子虛起眼睛,聲音不怒自威,“許樾這個老匹夫是存心和本宮作對了。”
樂正崎語氣恭敬的說:“國公爺班師回朝,想必是廉王迫不及待地想試探殿下一番。許樾不過是個馬前卒,但時間拖久了,怕秦艽會耐不住性子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太子冷哼一聲“若不是他蠢,怎會被許樾給拿住把柄!”
“殿下息怒,秦艽散漫慣了,心地又不如臣等冷硬,難免憐香惜玉,受人蒙騙。”樂正崎話語中帶著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