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因為顧忌孟晚的身體,到附近縣城本該三天的路硬是走了四天半,等的常金花百般焦急,就怕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好在最后有驚無險的在客棧中見到了宋亭舟和孟晚。
“怎么去了那么些日子?”她話語中都是關切。
孟晚不想讓她擔心,便挑挑揀揀的說了些,說被陳家請去吃席了,結果山上的野獸突然跑出來咬死不少人,幸好他們都跑出了鎮子。
常金花大為震驚,怪不得都說嶺南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山上的野獸竟然還敢下山傷人!
宋亭舟拿著文書去了趟本地縣衙,將自己身份和坪石鎮發生的事一一告知本縣縣令,那是個年邁的老官了,已經數十年沒挪過窩,把縣令干成了養老單位,溫吞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話已送到,宋亭舟也不多留,打算在客棧歇一晚就立即動身去西梧府。
回到客棧,發現常金花正紅著眼睛抹淚,孟晚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勸她,“這不是喜事嗎?怎么還哭了?”
常金花多好強的一個人,近來竟然連哭了兩場,一場為了兒子下落不明擔憂,這場卻是喜極而泣。
見宋亭舟回來,她情緒十分激動的說:“去西梧上任你自己去,我在縣城陪晚哥兒,他現在還沒坐滿三個月,不能總是來回奔波。”
經過這次的波折,宋亭舟是萬不想和孟晚分開,只能勸常金花,“青杏和苗郎中都說了,晚兒并無大礙,我們路上仔細些,到我任上安安穩穩的養著不是更好?”
孟晚早就趕路趕膩了,也想盡快去赫山縣,“娘,你就放心吧,咱們一行三個會醫的,你還怕照顧不來我,要是和夫君分開,我才更是心緒不寧。”
自古醫毒不分家,楚辭被怪道士從小養大,也是懂醫理知識的,甚至某些方面連苗郎中都不如他,畢竟怪道士不同于傳統郎中的手段,其中也有可取之處。
兩人勸住了常金花,第二日一早就重新上了路,一路再無曲折,順順當當的到西梧府。
到西梧府后同樣沒有過多停留,宋亭舟梳洗一番拿上禮品拜見了西梧府知府,他新官上任,往后幾年都要在知府手底下做事,禮多人不怪,但太多就成了賄賂上官,之間的度需要拿捏準確。
孟晚便給他準備了些名貴藥材和在揚州一帶采購的絲綢。
西梧府知府姓劉,也是同樣的年歲不小,被派到嶺南這等地界,基本都是背后無人的普通進士出身。
到地方當官受當地掣肘,也沒本事脫身,若是被派到別的地域,出幾個考上舉人的讀書郎也算是功績了,未嘗不能挪挪地兒。但嶺南別說舉人,連個正經書院都沒一個,府學里三瓜兩棗的秀才也只是矮個子里面拔將軍,考不出去一個讀書人。
沒有政績便升不了官,如此嶺南轄內的官員大都得過且過,總歸老百姓苦是苦,他們有供奉和地方鄉紳的孝敬,還算富足。
宋亭舟送上貴禮拿著赴任憑證拜訪的時候,劉知府對他還算給了個笑臉,看在禮品的面子上提點了幾句。
“景行初至西梧,甚得我心,有些話便提醒你兩句。”
“咱們西梧府內山寨眾多,山蟲野獸遍地,信奉又各不相同,各個寨子都有自己的族長管事,少有報官。”
“可也正因如此,他們極其排外,若非必須,少與那等野蠻人相處,免得被他們沖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