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了然,“不怪不怪,誰叫他京里有門好親戚,不過怎么也要等到年后吧?”
宋亭舟將桌子上的一封封信件都重新裝好,“嗯,年后新任縣丞也會趕來赴任。”
孟晚喝了口溫熱的白水,嘆道:“希望是個拎得清的,笨些可以調教,最怕自作聰明。”
這時候新買的小廝秋色小心翼翼的從門外回稟了句,“大人,夫郎,外頭送信的又送來一封信。”
孟晚行動不便,宋亭舟大步上前接過秋色手中的信。
孟晚奇道:“從北面來的信應該都是一起送到才對,怎么還落下了一封呢?”
宋亭舟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將其遞給孟晚,“是從欽州送過來的,應是給你的。”
“原來是欽州!”孟晚恍然大悟,他們初到赫山的時候,他曾給方錦容遞過信,應該是那邊的回信。
拆開一看果不其然,入目便是方錦容那一手又大又丑的字,整整十幾頁的信紙,字數卻和旁人四五頁一樣多。
不過這樣也便于翻看,且方錦容說話直白,寫信也是同樣的風格,通俗易懂。
原來他當日在祝家醒來后和葛全撞破了小柳殺人,堪稱詭異驚駭,祝家不太平,唯恐被摻和進去葛全便迅速帶他離開了昌平府。
也是他嘴欠,好不容易離家一次沒過夠癮,便慫恿葛全帶他去闖蕩江湖。
剛開始確實百般有趣,他跟葛全孤男寡男日日待在一處,姓葛的模樣俊美,人又武功高強,方錦容這個從里到外白紙一張的小少爺難免心生愛慕。
兩人互表衷腸,江湖中人本就浪蕩,一個沒把持住就成了親。
成親了就要安家,方錦容怕離得近了被爹罵,心野的很,讓葛全將他帶的遠遠的。
葛全之前攢下不少銀子,但是小少爺能花,便不能坐吃山空。他做些夜里干的幾種活計來錢快,怕周圍四鄰亂猜說自己夫郎閑話,便花錢買了個小伍長做明面上幌子。
兩人如今定居在欽州,方錦容還招呼孟晚找他去玩,或是等葛全有空帶他來赫山找孟晚。
孟晚見他字里行間還和未婚時一般率真無邪,來去何處也自由方便,不免失笑,“錦容還和從前一樣,說風就是雨,他很好,也算幸運。”
不過孟晚自己也算走運。
忙完亂糟糟的雜事,宋亭舟給他在縣城外的空地處批了塊地,用來建造糖坊。
金秋十月,糖坊終于建成。
這間糖坊是兩人初來赫山的所有心血,也將傾注他們所有的期盼和愛意。
家里人全都喜不自勝,宋亭舟給遠處的親友寫信時手都是抖得。
糖坊建成,孟晚也輕松許多,在家休養了一月有余,便開始著手下鄉收甘蔗的事。
第一年收甘蔗他定是要親自走這趟流程的,甘老忙完這趟便要徹底放手這邊的事,回揚州含飴弄孫去了,所以此次更不得有半點閃失,雪生、秦艽和紅山村當地的陶家兄弟,全都要陪著孟晚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