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一屆一甲進士,同在翰林院為官,吳昭遠是認得柴郡的。
宋亭舟并不意外吳昭遠會知道此事,想必是柴郡故意宣揚出去的,“不錯,他想拉我入廉王的伙。”
吳昭遠大驚失色,“萬萬不可答應!”
他們只是底層官員,一抓一大把,宋亭舟可能是因為政績出色,有望升官才被廉王的人盯上。投靠皇子王孫不是不行,但他們如今連話語權都沒有,被招攬到門下也是炮灰。
吳昭遠擔憂的說:“只怕你明著拒絕之后,會有人故意為難。”甚至不用廉王多說什么,底下小官看他臉色就將事辦了。
果不其然,與他同來的嶺南官員多數都已經接到考核結果通知,只有宋亭舟一人遲遲未有消息。
宋亭舟尚且還能沉得住氣,一直默默關注他消息的林蓯蓉反而坐不住了。他因為避嫌不能殺去都察院,干脆在副都御使王瓚回家的途中,讓小廝攔住了他的車駕。
“林大人,這倒是稀奇了,我還以為是吳大人先過來找我呢。”王瓚笑呵呵的說。
林蓯蓉看著他的笑,怎么看怎么虛偽,他沒有和王瓚彎彎繞繞你來我往,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已經打聽過景行的功績,各個考核都是上等,怎么還沒有升遷的消息?”
王瓚笑意不減,“林大人不必心急,宋知縣政績卓越,升遷只是早晚的事。”
林蓯蓉險些氣笑,“當日你和吏部司郎中一唱一和說的好聽,怎么,王大人還有健忘的毛病?”
被他嘲諷了王瓚也不生氣,反而意味深長的勸告道:“林大人,景行的赫赫勛勞豈止流于表面?暗處籌謀安社稷,無聲舉措定乾坤。你不知,我卻知;陛下知,有人卻不知。其中大有可為矣,莫要掛念。”
他說完就乘車離開,徒留林蓯蓉留在原地面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他上了自家馬車,吩咐車夫,“去拾春巷。”
他下衙就已經不早了,到拾春巷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親口囑咐宋亭舟一句,“不必心焦,圣上自有定奪。”后便匆匆離開了。
有了他這句話,宋亭舟更是安居家中,怡然自適。
祝澤寧的官職已經下來,有他二甲的進士大舅哥幫他運作,祝三爺又留了銀子給他們打點人脈用,祝澤寧順利升了官。他如今是工部員外郎,從六品官職。
雖然在六部中工部又苦又累還撈不到油水,可六部官員說出去還是比一些閑職有臉面的。
祝澤寧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歡喜,可一想宋亭舟的朝覲考察還沒結束,他又耷拉下臉來,“本來應該順順利利的,怎么還會有波瀾?”
宋亭舟為人低調,在盛京待的時間也不長,真要是得罪的高官貌似也就只有一人了。
“是不是吳巍那個老賊?”
宋亭舟還沒回應,門口吳昭遠便大步流星的過來,“不可能是吳巍,吳家這些天出了大事了!”
今日他們是在祝澤寧家相聚,祝澤寧揮退了旁邊伺候的下人,忙問吳昭遠,“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吳昭遠下了衙就往祝家趕,喉嚨干澀,拿起桌上的茶杯便飲,然后說出一句朝堂驚聞,“吳千嶂前些日子被捕入獄了,吳巍正急著撈他,根本沒空對景行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