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算我們求你,若是還念著些母子情分,饒了我們兄妹吧!妊哥兒他們還小啊!”
“我……我……嗚嗚嗚……”
女牢里哭作一片,許久之后兄妹倆才挎著空空的籃子離開牢房。唐妗霜在外候著,同他們說了兩句話,而后兄妹倆滿臉淚痕的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沙坑縣隊七八輛馬車組成的車隊行駛到府城郊外的珍罐坊門口,里面是成箱成箱用橘子。
它們用木板拼接的木箱盛放,里面鋪墊著干草,用來保證成熟的果子不會因為路上的顛簸而潰爛。
今天在行政區值班的是王管事,他負責查驗這批剛運輸過來的貨物。他與車隊領頭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隨后抬手放人進去。
在車隊全都進入珍罐坊,工人剛要將這一批貨物都搬運到分揀區時。工坊內部突然涌出大量衙役,將車隊里的所有人,包括領頭,還有工坊的王管事全都抓了起來。
“你們做什么抓我!”
“我是珍罐坊的管事,你們抓錯人了,我們東家可是同知夫郎!”
“官老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干活的。”
不管這群人說什么,衙役們只管將人一個不落全都抓獲,連同一車車還沒來得及卸車的橘子一起,全都運到了衙門。
青杏、楚辭和兩個城中大夫對著那些橘子用各自的法子驗試,最后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論,所有車輛上的橘子,全都含有劇毒,而且不是在外皮,而是內里果肉上。
其中楚辭是用毒的行家,他甚至分辨出來這批橘子中,最少摻混了十幾種毒藥,種種都能致人性命。
孟晚想到覃斡此人能將族人當牲口圈養,定是個喪心病狂的,卻沒想到竟真會這般無法無天。這些橘子若是做成罐頭分銷出去,不知會害死多少條人命。
他要是再心狠點,直接等人出了事再報案,不光覃斡一個,他全家一個也別想跑。但孟晚到底不是沒有良知和底線的瘋子,他干不來這么瘋狂的事。
從開辦珍罐坊開始,孟晚便預料這種下毒栽贓的事早晚會發生。與其陷入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
損失一批橘子和罐頭,將覃家按死便罷了。再有歪心思的人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枉害人命了。
驗出橘子有毒,車隊的領頭人和王管事本來還咬死的口風瞬間變化。還沒等上大刑,宋亭舟只是將相關律法一字一句的讀給他們聽,他們就已經將自己知道的事倒了個一干二凈。
人在生死面前,什么家人兄弟和被利益熏灼的心,什么也沒有性命重要。
“草民……草民收上來這批橘子全都是沙坑縣的。但是……快到珍罐坊的時候,途中被人要求在路上停留三天。有……有三四十號人,挨個用銀針往果肉里送毒……大人!草民當時是不知道那是毒藥的!”
曾知府這時候已經隱隱覺得不對了,但宋亭舟就在一邊旁聽,他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是何人讓你在中途停留,那些送毒的又都是誰。”
車隊領頭人有口難言,“大人,草民并不清楚那人是誰,只是拿錢辦事。”那人出手就是一箱子的銀錠,他賺十年也賺不上那么多,就算知道他們往橘子里送的不是什么好東西,也自欺欺人般裝作不知。
“大人,草民也是如此啊!有人給草民家里送了一箱銀子,家里婆娘不懂事,見錢眼開收下了,草民不得已才聽從那人囑咐,今日放任這批貨物入坊啊!”王管事跪在地上捶胸頓足,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