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縣一府,每本都起碼印出五份來,這些花費是宋亭舟自己出的,不走官府賬目。
如此的話,基本的三書五經要做到人手一本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入學的學子,進學第一件事就是抄書。每座縣學都有藏書館,里面的藏書千萬本,不光是宋亭舟的,更有林易和聶先生所贈。
但三層藏書,無功名者只可抄寫第一層的書冊,童生可抄寫第二層,秀才第三層。
讀書問題解決,住宿免費,伙食費自掏腰包,但價格便宜,還可以免費提供廚房給家境貧寒的學子自己熬粥煮飯。
每月月考,無功名初學班前五可各得五百文銅板,童生班前五各得一兩,秀才班前三各得三兩,舉子班前三各得五兩。
宋亭舟任知府的頭一個月,便向朝廷上書用整個西梧府施行攤丁入畝的政令。陛下已經應允。
貧苦人家稅務相應減輕,也不像往年一般抗拒交稅,普通百姓也能存下些銀錢。
宋亭舟在西梧府的威望極高,他讓陶八派人下鄉挨個村子講說讀書的好處。便有目光看的長遠的咬咬牙將家中子孫送出去,但哥兒女娘便不舍得掏那一兩銀子來了。
因此與門可羅雀的松韻學院不同,縣學自九月初開學之際便人滿為患,甚至還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想來湊熱鬧。
可縣學招收條件是;無功名者需六歲以上,十二歲以下方可入學。有童生功名者也不可超過二十五歲。
如此一來,超出年齡的便都被拒之門外。
“阿爹,窩不去,嗚嗚嗚……窩不離開你!”阿硯頭上梳了兩個整齊的小揪揪,穿了一身藍色衣裳,背了個常金花親自縫制的小挎包,抱著孟晚大腿又嚎又叫,眼淚鼻涕蹭了孟晚一身。
孟晚強忍著惡心,從黃葉手里接過濕帕子糊在兒子臉上,粗魯的給他擦了把臉,用過的帕子看都沒敢看上一眼,扔的飛遠。
他敷衍的說:“兒子,你聽著,男子漢大丈夫。連常去祖母店里吃香酥羽膾的玉娘都去上學啦,還有在咱們家里住過的鵑娘你還記不記得?她也去了學校。”
阿硯哭聲漸熄,他抽泣著問:“那我去了就能看見她們?和她們一起玩?”
孟晚揪著自己衣擺,皮笑肉不笑的說:“不能。”
“那窩不要去!不做大丈夫!”阿硯說完又要張嘴開嚎。
孟晚趁他嘴巴大張,從路過的朱顏端的盤子里拿了個饅頭就塞進阿硯嘴巴里,然后利落的塞給雪生,“快快,把阿硯扔到縣學去。”
雪生扛著阿硯就走,后面楚辭背著同款挎包,面色痛苦的跟了上去。
他也不想上學。
常金花被阿硯哭得腦袋一陣發昏,她扶著額說:“晚哥兒啊,阿硯是不是也太小了,不是說只收六歲以上的嗎?”
孟晚瀟灑的對一步三回頭的楚辭揮了揮手,“放心吧娘,夫君已經叮囑過夫子了,再說身邊不是還有小辭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