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么好像有什么大病似的,當著外人的面說拔簪就拔簪。這個時代發簪和鞋襪相同,只能親近的父母兄弟和兩口子之間才能送,他要是收了他的發簪,讓宋亭舟知道還了得?
林蓯蓉也是大為震驚,“戴仲,你快將簪子戴好,晚哥兒自己有。”
兩人好說歹說才將如此隨性的男人勸住,孟晚沒收他的發簪,他還頗為可惜的樣子。
孟晚:“……”
后一天聶二夫郎和聶知遙也到了,除此以外基本無人再來,林蓯蓉便帶他們去鄉下林易和項蕓的墳前親自祭拜。
孟晚是最后一個祭拜的,其余人都在山下馬車里等著,孟晚跪在項蕓和林易墓前,一張張的往火堆里添紙錢元寶,眼睛又開始止不住的泛酸。
“師兄,師父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蓯蓉眼神復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也算是。”
孟晚扭頭仰視他,“何意?”
“我父親從去年冬天就已經開始不認得人了,他確實是老死無疑。”林蓯蓉說著也跪在墳前,“母親她……在父親死后是一心求死的,六天沒飲一口水,吃上一粒米,你師公的靈堂還沒撤下,她就也跟著去了”
幾滴淚從孟晚下巴上滑落,一路滴到泥土上,很快被土地吸收無蹤,“師父走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林蓯蓉搖了搖頭,“當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而且項蕓能說話的時候也懶得再說。
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諄諄教導后代的老太太,該怎么過活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也就只有孟晚,還曾被她認真的托過孤。
從山上下去,孟晚和林蓯蓉都已經恢復平靜。
既然大家都祭拜過林易項蕓,也是時候告辭了。不同于來時的悲傷焦急,走的時候更多是一種淡淡的愁緒。
林蓯蓉的兩個兒子里,大兒子只考了個秀才,是用了林蓯蓉二品官員的勛勞蔭入國子監讀書的,如今在地方上做七品知縣。
二兒子倒是爭氣些,如今是舉人,有機會憑自身能力考上進士,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林蓯蓉丁憂回家,是要在揚州住上二十七的月的,也就是兩年。林家沒有爵位,兩年脫離朝堂,也不知其中會不會出現其他變化。
“大哥,我早就說過讓二侄兒往勛貴家的女兒上攀附一二,你偏不聽,不然怎么會出現如今的窘迫的局面?”懷恩伯爵夫人嘲諷道。
她明里暗里都是嫌兩個侄兒不爭氣,但林蓯蓉只有一個蔭監的名額,當初給了老大,后來還是林蓯蕙幫的忙讓老二也進了國子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