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位竟然真的還記得。
宋亭舟從吏部拿到官憑,又到離六部衙門不算太遠的尚寶司領取官印及腰牌。
順天府尹的名頭就像是通行證,這一套下來極為迅速,再回家去等候多時的吳昭遠還沒離開。
他和祝澤寧這幾日輪流告假去城外接人,今天正輪到他去,結果剛好接到了宋亭舟。
“辦好了?”吳昭遠起身迎過來。
宋亭舟在好友面前不再撐著,邀吳昭遠近內室,脫了鞋子靠在軟塌上,“該取的都取到了,比預想中順利,并無半點波瀾。”
雪生把手里的東西展給吳昭遠看,隨后妥善的收進里屋的箱子里。
“那當然,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吏部若是真有人使絆子才是奇怪了。”吳昭遠心情復雜,既是為宋亭舟如今的成就感到高興,又為了其他的事情為好友擔憂。
宋亭舟按著自己額頭輕輕揉捏,顯露出一絲疲態,他頗為直接的問道:“昭遠,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亂子?”
吳昭遠嘆了一聲,“本來想讓你先歇歇,再談其他,可明日你就要入宮面圣了,至少心里有個底。”
宋亭舟睜開黑沉的眼眸,“你說。”
六年半外放為官,使他周身氣勢更加沉穩凝練,吳昭遠突然覺得陛下點名讓宋亭舟回來,也許確實是深思熟慮后的選擇。
屋里除了他們倆,就只有一個雪生,吳昭遠斟酌片刻說道:“上一任順天府尹段大人,慘死在任上了。”
“而且也不光是上一任,之前的順天府尹邊大人在任上十二年,同樣枉死。他死后,段大人僅上任三月就無故去世。”
宋亭舟似是對這個消息不太驚訝的樣子,也只是吩咐雪生取幾根蠟燭,放在面前的矮桌上點燃。
吳昭遠看著窗外還早的天色,只是昏黃,并沒有徹底黑下來,“你才來京中半日就聽到了風聲?”
宋亭舟緩緩搖頭,“我在你口中剛聽說此事,但我這次被突然調回盛京,想來也是朝中多有變故。”他這一路上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吳昭遠滿臉復雜,“我不如你。”
不說是他,一般人經歷這種事都會害怕無措,絕對做不到宋亭舟這么淡定。
雪生送完蠟燭又送熱茶,還是他們從嶺南帶過來的,只剩一小包了,他為宋亭舟和吳昭遠各斟了一杯茶水,然后退到門口守門。
宋亭舟用骨節分明的手掌托起茶盞,放在唇邊飲了一口,“邊、段兩位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這件事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沒傳出半點消息。”吳昭遠在京中人微言輕,知道的消息也是大家廣泛流傳的。
“明日我進宮面圣,應該會知曉一二內情。”宋亭舟內心平靜,再差不過是辦事不利,他是由圣上欽點回京,要是死了就是打皇上的臉,短時間內應該性命無憂。
今晚吳昭遠不回家了,就在拾春巷夜宿,小廝早早就回吳家去傳遞消息。
前院的月梅做了幾個菜送過來,陶十一又去外面酒樓買了幾個現成的肉菜,在廳內擺了一桌子。
阿尋的那一份月梅給單獨端到了他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