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進廳?”宋亭舟淡定發問,語氣不像是在逛窯子,反而像是研究學問。
“公子您還是第一次來啊?”媽媽們更稀奇了,甩著帕子就要上前,結果被雪生擋在中間,“這是我們老爺,不是什么公子。”
兩個媽媽笑得更歡了,老爺好,老爺上頭比公子還能花錢。
不光是聽香榭,盛京幾個排在前頭的花樓都有規矩,門敬只是門檻,入了花樓的門只能坐在院里,院里兩排桌子,后一排交了門敬就能坐,前門一排挨著門檻的,又要額外加錢。
為什么?
因為門檻里頭有歌妓舞妓在表演,想看貌美的姑娘們,門里門外可是有區別的。
再往上一個檔次就是二樓的雅座,上頭都是家里不差錢的公子哥,花錢如流水,隨手打賞的銀子最少都是五兩,與樓下這些出來嫖妓還計較三兩二兩的簡直是天差地別,龜奴和媽媽們自然更樂意接待。
宋亭舟在院子里轉了轉,面前的聽瀾樓內掛著三幅美人圖,。
穿過聽瀾樓旁的圓拱門,再往里就是香雪樓,同聽瀾樓的布局相似,只是樓里掛著的是小哥兒的圖畫,各個面生紅痣,其中有一個痣的位置竟然同孟晚極為相似,只是他離眼尾更近,是顆標準的淚痣,那小哥兒也是面色嫵媚,一臉艷色。
“公子喜歡香雪樓里的小哥兒?尋常小哥兒還好,咱們樓里的三個頭牌可不是誰想見就見的。”香雪樓里的嬤嬤笑著迎出來,他長得和善,臉上也沒有濃妝艷抹,說話時拉著長長的調子,并不惹人討厭。
宋亭舟手指向玉河上那座最精巧的小樓,“我要去那里,要多少銀子?”
通向小樓的小徑上立著一座門,門前是一排平房,時常有人在門前走動,卻不見有人進去或者出來。
嬤嬤有瞬間的愣神,隨后笑意更深了些,“公子想去榭亭?那處只有聽香榭的花魁獨住,有錢無用,有權除非是皇家,否則我們花魁娘子只見有緣人。”
宋亭舟漠然,既沒有想見到美人的渴望,也沒有凡俗的欲念,冷冷淡淡的問道:“何為有緣?”
嬤嬤把凍得通紅的手揣在袖子里,“自然是花魁娘子親自邀請進去的人了。”
——無用的廢話。
宋亭舟扭頭就走。香雪樓的嬤嬤攔住了他,“公子何不再等片刻,樓里的樂舞馬上就開始了。”
他說的不錯,聽瀾樓那邊的兩個媽媽這會兒也開始忙著接客,只是手里的瓜子還是沒舍得放下。
宋亭舟突然拋了一錠碎銀扔給香雪樓的嬤嬤,“你們樓里的瓜子是在哪兒采買的?”
嬤嬤愣愣地接過銀兩,“啊?”
晚些宋亭舟回拾春巷,手里拎著兩大包的瓜子。
孟晚納悶道:“怎么想起來買瓜子吃,大冬天,怪凍手的。”
宋亭舟剛要張口,就見一旁阿硯瞪著那雙與孟晚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正好奇的看著自己,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