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前半夜死的,腿啥的都捆好了,裝棺材時候,可安詳了,后半夜,發現表情變成了哭喪臉,我尋思接你過去看看。”
“行,我過去瞅瞅。”
開車大概半個多小時,我們到了一個村子,此時天色還是黑的,漢子家院子里拉了不少電線,一百瓦的大燈泡子掛了好幾個,不少飛蟲繞著燈泡轉圈。
院子里還有不少人,有人燒紙,有人坐著發呆。
馬師傅進了院子,有人起身,有人對著點頭,還有人整一句來了爺們。
簡單打了招呼后,馬師傅直奔停靈的棺材。
其實也不是棺材,就是個停靈的板子,尸體躺在板子上,身上蓋著棉被,臉上有一個黃色繡花毛巾蒙著。
馬師傅直接磕頭,大漢跪在馬師傅對面回禮,然后馬師傅象征性燒了幾張紙錢。
這環境下,我也得磕頭,畢竟死者為大。
大漢說本來都好好地,臉啥的都是蓋上的,也不知道咋回事,誰也沒注意蓋臉的毛巾啥時候掉的,發現時,毛巾在地上,尸體一副哭喪臉。
負責白事的人看了,說里面有說道,讓大漢去找馬師傅。
馬師傅來了,不少人圍在門口看,馬師傅在大漢身邊低語幾句,大漢連連點頭,隨后大漢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請圍觀的人都出去,要關門。
我也跟著出去了,馬師傅一把將我拉住,順帶給我一個腦炮。
許某人知道馬師傅要掀蒙著臉的毛巾了,我是真不想看死人臉。
馬師傅點燃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爐中,其實里面有三根很粗的香,馬師傅插進去的三根,顯得很突兀。
那三根很粗的香,也不是正常的香火,是牛棚用來熏蚊子的蚊香,一根能燒小半天。
做完一切后,馬師傅伸手直接掀開了毛巾。
只看一眼,我瞬間氣血上涌,那是一張蠟黃的臉,根本不是哭喪臉,完全就是猙獰。
沒有神的眼睛外凸,嘴巴張得很大,只有一顆牙的口腔內,舌頭吐出來了小半截。
看到此場景,馬師傅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道:“你走吧。”
我附和道:“對,走吧,該去哪去哪。”
“我他媽說你呢。”
“師父,說我呢?”
“對,老爺子有心事,我聽聽,你出去吧。”
本來我也想走,但是馬師傅一說,我心里也不舒服,感覺把師父一個人扔在這似的。
馬師傅催促道:“你出去吧,屋子里陽氣重了,我也不好辦,放心。”
“師父,我就在門口,有事你叫我啊。”
馬師傅擺了擺手,我退到了門外。
一出門,那種感覺像醫生出手術室一樣,一群人呼啦啦圍上來了。
“馬師傅說大家閃開點,圍在一起不好。”
眾人很配合,直接閃開了。
我豎起耳朵聽靈堂內的動靜,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得有十多分鐘,屋內傳來了水聲,像是在洗什么。
又過了一會,門開了。
大漢立馬迎了上去,馬師傅一轉頭,示意看尸體。
我有好奇心,還沒那個逼膽,于是我踮起腳尖,只見尸體的眼睛閉上了,嘴也合上了,似乎還帶著一抹微笑,表情也變得安詳。
馬師傅低聲道:“爺們啊,老爺子說有一雙虎頭鞋,你奶給做的,給帶上啊。”
“虎頭鞋,沒聽過啊。”
“啊?沒有嗎?”
“沒看過啊。”
馬師傅愣了一下道:“在你爹屋內的柜子里,藍色布片包著的。”
大漢將信將疑進了屋子,沒兩分鐘,就傳來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只見大漢抱著一雙虎頭鞋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一直念叨著爹呀啥的。
那一瞬間,回憶仿佛千軍萬馬,踐踏大漢每一根腦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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