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我姓江,我姑大名我爸都記不住了,從小都管他叫鳳兒,說是后來嫁了個獵戶。”
“鳳兒啊……”女人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
廚房那邊喊她端菜,她過去端過來,又把餃子上了,繼續站在桌邊兒說話。
“叫鳳兒的人太多了,這里不說有上百,也有幾十!不過,你說嫁了獵戶,那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您知道?”
“也拿不準,住在……你看到前面那條路了吧,沿著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岔路往左進山,好像住在那邊山根兒底下,你要去那邊打聽打聽了。”
“謝謝嗷!”
“這謝啥,你們吃吧,有事兒招呼我!”
韓三一直沒問江森,他說的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聽著挺真的,難道他真有個姑姑在這里?
兩人吃過飯,結了賬,就出門上車,往前面開去。
“真要進山?”韓三問。
江森正在朝兩邊看著,忽然指著左前方,“那個地方,前面調個頭。”說完,他才回答韓三的話,“不進山,我就是找個借口。”
“那你說的姑……”
“是真的!”
江森的回答,的確讓韓三吃了一驚,誰都沒聽他說過家里還有這門兒親戚。
“我聽江大友說過,當年我奶死后,我爺就帶著我姑來了北邊兒,后來還給找了個人家。”
“一直沒來往嗎?”
江森嗤笑了一聲,“我爺死了,我姑又是個女人,來往?來往不就要花錢嗎?他巴不得沒有這門親戚呢!”
韓三心里有了數,“在這兒?那你要找嗎?”
“我姑早死了!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還是她男人打電話說了一嘴,就再也沒來往了。”
韓三想,江森的父親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或者命格太硬,把好好的家人,整的是支離破碎的。
這不典型的克人克己,六親不靠的命嗎?
母親去世,父親帶著妹妹離家,兩個兒子,一個坐牢一個斷親。
好不容易來了個孫子,最后也因為先天疾病沒了。
人啊!
就不能做虧心事,不然,老天都不幫他。
車在前面掉了個頭,停在了江森說的店鋪門口。
店鋪沒有任何招牌,玻璃臟得都看不到人了。
門開著,一個破棉門簾還沒取下來。
撩開門簾進去,屋里顯得更加昏暗,木頭柜臺上面,全是黑乎乎的臟污。
一個人扣著帽子躺在柜臺里面的椅子上,打著呼嚕。
后面墻上,掛著一些獵物的象征物。
狐貍皮、狍子角,虎牙、狼牙,還有看不出來是什么鳥的羽毛。
韓三小聲問道:“這是什么店?”
江森笑了笑,拍拍柜臺,“老板,來生意了!”
呼嚕聲停止,帽子被一只手拿了下去,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根本看不出來多大年紀。
目測應該三十到五十歲中間,也可能更年輕,也可能更老。
男人坐起身,來回看了看他們兩個,“買什么?”
江森說:“我們要進山,兩把短噴子!”
“可不便宜啊!”
“錢不是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