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也還有援軍呢?”
他頓了頓,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
“一支數以百萬計的,由我們斯卡文鼠人最精銳的戰士所組成的,即將要抵達這片土地的,無敵大軍。”
“所以,我的主人說,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
“要么接受我們的條件,夏海峰稱天離王,你們從天離裂土撤軍,移交竹林渡口。要么……”
他環視了一圈那些已經徹底呆滯住的震旦將領們,用一種宣告判決的語氣,緩緩說道。
“要么,就等著我主人的數百萬大軍抵達。到那時,我們就會把你們這十幾萬殘兵敗將,連同你們那可笑的營寨,一起碾為齏粉。”
營帳內,是針落可聞的死寂。
“數百萬……大軍……”
一名將領無意識地重復著這個詞,甚至一瞬間笑出了聲。
這個數字,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震旦帝國傾盡國力,發動南征,也不過湊齊了五十萬大軍。
這群從地底下鉆出來的怪物,他們從哪里,能變出數百萬的軍隊?
就算不是昨晚一樣多的軍隊,也的確足夠殲滅他們了。
是謊言?還是恫嚇?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但當他們看到那個刺客平靜得如同死水般的眼神時,一股寒意,卻從他們的脊椎骨一路竄上了天靈蓋。
那個眼神里,沒有撒謊時的心虛,沒有吹牛時的狂妄。
只有一種陳述事實的、理所當然的冷漠。
衛炎的身體,猛地向后一靠,撞在了椅背之上。
他這下明白,三天前那個刺客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大工程術士,敢于提出如此羞辱性的條件了。
對方根本就沒把他們這支南征大軍,放在眼里。
他真正的敵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
也不是震旦。
而他之所以現在愿意坐下來談,或許,真的只是出于某種更深層次的他們現在還不能理解的算計。
“他……他還說了什么?”
衛炎的聲音,干澀得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
他知道,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我的主人說,談判的時間和地點,由你們來定。”
刺客仿佛沒有看到衛炎臉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依舊用他那平直的語調說道。
“他只有一個要求。”
“三天之內,他要看到您的答復。”
說完,他便不再多言,對著衛炎,行了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蹩腳的震旦軍禮,然后便轉身,在那隊依舊如臨大敵的親兵的押送下,緩緩地,走出了大帳。
帳外,冰冷的夜風吹了進來,讓所有人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他們看著那個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卷華美的、卻又充滿了羞辱的絲綢信函,一時間,竟無一人開口。
“將軍!”
不知過了多久,那名須發皆白的老將軍,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他走到衛炎的面前,雙膝跪地,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