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林?這個鼠人是在暗示,他已經把手伸到帝國腹地了嗎?
“我不是來和你喝茶的!”
衛炎的聲音依舊冰冷,但他心中的那股決死之意,卻在對方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詭異節奏下,被悄然地瓦解了一部分。
“我知道。”
埃斯基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血紅色的鼠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我是讓你坐下來,聽我講一個,關于你,關于我,關于這片土地上所有活物,都即將要面對的,恐怖故事。”
“而這個故事的名字,就叫作……”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納迦什。”
當這個名字從埃斯基的口中吐出時,衛炎的瞳孔,猛地一縮。
雖然他對這個名字的了解,僅限于三天前那份語焉不詳的情報,以及那位艾辛刺客留下的只言片語。
但這個名字本身所蘊含的充滿了死亡與褻瀆的邪惡氣息,卻讓他本能地,感到了一陣源于靈魂深處的戰栗。
他沒有再堅持站著,而是緩緩地,拉開了對面的馬扎,坐了下來。
他沒有去碰那杯茶,只是將雙手,按在了冰冷的桌面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說道。
“說。”
談判,終于進入了正題。
埃斯基沒有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
他只是用一種最平靜的、陳述事實的語調,將他所知道的,關于納迦什的一切,都告訴了衛炎。
從那位不死之王在尼赫喀拉的崛起,到他那妄圖將整個世界都拖入永恒死亡的瘋狂計劃。
從他在次元石沙漠的蘇醒,到他吞噬大胃神,整合亡靈大軍,再到他那支已經兵臨南皋城下的、數以百萬計的先鋒部隊。
他甚至將自己納迦什已經知道了龍帝以及九位龍子的全部弱電等情報,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隨著埃斯基的敘述,衛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他身后的那幾名將領,雖然聽不到他們具體的談話內容,但從自家主帥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那個鼠人臉上那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上,他們也能猜到,這場談話的內容,絕對非同小可。
當埃斯基說到,那位飆龍妙影殿下,之所以會放棄南征,不惜一切代價倉促北返,正是因為她提前預感到了這場足以毀滅整個帝國的巨大危機時。
衛炎的身體,猛地一顫,他那按在桌面上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指節都開始發白。
他心中最后的,也是最大的那個疑惑,終于得到了解答。
原來,真的是這樣。
他們之前所有的失敗,所有的恥辱,甚至夏海峰的叛亂,與這場即將要到來的、席卷一切的死亡風暴相比,都變得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可笑。
“所以,”
埃斯基做出了最后的總結,他看著那個已經陷入了巨大震驚和恐懼之中的震旦將軍,緩緩說道。
“你現在明白了嗎?衛炎將軍。”
“我們現在,根本就不是敵人。”
“至少,不是最主要的敵人。”
“我們只是兩群被困在將要沉沒的船的甲板上的老鼠。我們現在所做的,所有這些自相殘殺,在那個造船底艙,準備要鑿沉整艘船的家伙看來,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我的條件,依舊有效。”
埃斯基將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推到了衛炎的面前。
“夏海峰,必須稱王。因為,我需要一個獨立的、統一的、并且擁有絕對權威的政權,來整合天離裂土所有的力量,去構筑我們抵抗那場死亡風暴的第一道防線。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和你背后的朝廷,扯皮拉筋。”
“天離裂土,也必須是我們的。因為,這里將成為我們所有人的,最后的避難所,最后的兵工廠,和最后的希望,因為這里接近赤道,長垣無法影響的情況下,他的力量也是最弱的。”
“但……”
他的話鋒又是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