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珍珍嗤笑道:“本來就是你兒子做的不對,你裝什么啊?不就是仗著你男人是個什么參謀長嗎?得虧現在運動結束了,要不然我鬧到革委會去,看你們怎么辦。”
“既然你這么大本事,怎么會被我兒子欺負呢,你不覺得你自相矛盾嗎?”葉晚晴不喜歡這個女生,一股子潑婦做派,真惡心。
牛珍珍也不喜歡她,罵道:“我本事再大,也沒有參謀長做我老子啊,當然就被你兒子欺負咯。”
“同學,我相信你插隊的時候肯定沒少吃苦,可是這不關我家超德的事,就算你怨恨這個社會,也不該把怒火發泄到我兒子身上吧?我只問你一點,你有沒有故意撕了他女朋友的電影票?有沒有在廣播站造謠?這些都有人作證,就算你想抵賴,公道也自在人心。”葉晚晴還是在講道理。
沒辦法咯,新的時代到來了,這種考上大學的人才是國家的稀缺資源,自然囂張跋扈。
她唯二能做的就是,第一,聯系香江那邊的大女兒過來幫忙處理,第二,給遠在首都的公公打電話,讓他幫忙聯系本地的機關干部,想辦法從報社的層面壓住新聞。
所以今天的報紙上統一三緘其口,沒有報道這件事。
聽說是連夜改的頭版新聞,總之,事情現在被壓下去了,所以她才能氣定神閑的在這里講道理。
沒想到這個牛珍珍對自己做的錯事矢口否認,咬死了就是一句話,權貴可惡,欺負她一個小老百姓。
她不客氣地罵道:“老阿姨,你裝什么人上人啊,你們這些人吃的糧食都是我們知青和農民種出來的!還假惺惺的說我插隊的時候肯定吃了苦,沒錯啊,我是吃了很多苦!你居然好意思說不關你家超德的事?有本事讓他把我們種的糧食吐出來啊。真是又當表子又立牌坊,一邊享受我們的勞動成果,一邊高高在上瞧不起人!我呸!虛偽!惡心!”
葉晚晴氣死了,這個女生怎么這么會狡辯。
她冷笑道:“我也做了二十年農民,在我做農民的那段時間里,想必你在城里也享用過我們這些農民上交的公糧。難不成,我也要讓你吐出來嗎?”
“裝什么啊,你一個首長夫人當的哪門子農民,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牛珍珍嗤笑道,話一出口,她終于意識到了什么,蹙眉問道,“你是運和縣的?”
葉晚晴否認:“我是瑞金的,口音相似很正常,離得近。”
瑞金的?
牛珍珍再次打量著這個女人,她忽然有點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葉晚晴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解決好你和我家超德的糾紛才是正經,其他的不重要。”
牛珍珍沉默了。
這事怎么這么詭異呢?
一個南海艦隊的首長夫人,居然聲稱自己做了二十年農民。
那她這二十年是在瑞金度過的,還是在南疆度過的呢?
如果她男人的祖籍在南疆農村,這倒是有可能的,因為不是誰都愿意一個人帶著孩子去隨軍的,留在鄉下有老人搭把手,會好過一些。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這個老阿姨起碼要帶點南邊的口音吧,那可是二十年啊。
可是她聽不出來任何南疆的口音。
這不科學。
就在她狐疑地打量著這女人,想問問她男人叫什么名字的時候,病房門口來了個人。
牛珍珍起初沒有在意。
以為是別的病房的家屬走錯了。
可是,這個女人居然徑直向她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