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要離開,賈滟卻沒跟著一起,只是笑著說:“嫂子先走,我再陪鳳丫頭說會兒話。過會兒就去找嫂子。”
王夫人倒沒說什么,賈母雖然給她找了賈滟這個幫手,但王夫人對賈滟沒抱什么期望。
她看了賈滟一眼,說道:“姑姑不急,我先回去將事情理一理。”
王夫人帶著人離開,賈滟還在王熙鳳的屋里。
賈滟沒有經歷過孕育之事,只是覺得王熙鳳看著平坦的小腹里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覺得很神奇。
如果沒有意外,王熙鳳腹中的這個孩子,應該是巧兒。
可巧兒生于七月七,如今盛夏,到明年七月七,還有整整一年呢。
又不是懷哪吒,還有人能懷胎超過十個月的?
賈滟心里頓時激靈了下,眼睛看向王熙鳳依舊平坦的小腹,心想這個小生命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王熙鳳見賈滟神色忽然生變,有些狐疑,“姑姑,怎么了?”
賈滟連忙回過神,跟王熙鳳笑道:“沒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
王熙鳳卻抱著肚子,嘆息著說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我看這孩子,今生是來跟我討債的。”
賈赦去世,他的葬禮是榮國府的大事。
王熙鳳平日爭強好勝,又喜歡攬事辦,婚喪都是大事,她一樣都沒辦過。如今家中公爹去世,她既是兒媳又是管家人,正好借著操辦葬禮之事大出風頭。
王夫人嫁入賈府這么多年,都沒料理過這樣盛大的葬禮,卻被王熙鳳趕上了。可她偏偏又診出了喜脈,還動了胎氣需要靜養。
她心里有些高興,但也有些懊惱,說不上高興多些,還是懊惱多些。
賈滟看著她那模樣,卻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來討債的?說不定是來報恩的呢?”
王夫人不在,王熙鳳就顯得隨意些。
她靠著身后的大迎枕,神情懨懨,“怎么是來報恩的?”
賈滟望著她,笑道:“你如今診出了喜脈,是在大老爺去世前懷的身子。如今孝期,你和璉二爺要守三年。若你如今腹中沒這個孩子,便得三年之后,才能有一個你們的孩子。”
賈璉和王熙鳳都要守孝三年,其實是二十七個月,過了二十七個月,就可以除服,但那也要兩年。
平日王熙鳳對賈璉管得緊,如果現在不是孝期,她懷孕期間不知要使出多少個心眼兒不給賈璉偷腥。
王熙鳳也知道賈滟話里的意思,靠著身后的抱枕,嘆息一聲。
“姑姑是本家人,知道鏈二爺是什么德性的。我但凡看得不緊一些,他不知要惹出多少風流韻事。”
賈滟瞅著王熙鳳,笑道:“我出嫁前,知道璉二爺是個風流哥兒。可你也知道,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沒幾茬風流韻事?可他與你成親后,也收斂了許多。”
王熙鳳聞言,臉上微紅,“呸”了一聲,說道:“那還不是我看得緊。就說前陣子那杏花,就趁著我去太太屋里回話的功夫,就眉來眼去地跟璉二爺勾搭上了,要不是我回來得巧,璉二爺就該摟著杏花上炕了。”
這個世界,大戶人家都會給自己家的公子哥安排通房丫鬟,賈璉在娶王熙鳳之前,也有兩個。一個杏花,一個海棠。
海棠在賈滟帶兩個玉兒回來前,已經讓王熙鳳尋了錯,打發出去了。
杏花還留著,但現在杏花的臉被吃醋的王熙鳳打爛了,已經破相,賈璉應該也不敢再將她放在屋里。
可是對于杏花來說,她身為一個通房丫鬟,主人想向她求歡,她也是不敢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