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幫側妃準備沐浴,這兒有我守著就夠了!”
敏心低垂著眉眼點點頭,“好……”
眼看著人影遠了,浣心這才回屋,皺著一張小臉嘀咕,“側妃您既然不信任她,又為何讓她近身伺候?到頭來壞人還是奴婢來當……”
許紓華忍不住笑了一聲,將那一罐糖漬桔瓣賞了她,這才堵住了那張小嘴。
眼下孫慎平臉色微沉,“側妃,此事并不好瞞,你又何苦鋌而走險。”
許紓華走至窗邊,望著那束花兒發怔,“我若不這般試探,又如何能引得那人露出破綻來。”
孫慎平嘆了口氣,“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孫伯伯,”許紓華轉過身來,“我自知不該將這種危險之事牽扯到您身上,可事發突然也只能這般。您的恩情紓華從不敢忘,您放心,日后凝兒無論嫁入哪家,我都會竭盡全力地幫她。”
“老臣并非奢求側妃的庇佑,只是——”孫慎平話還不曾說完,便見敏心匆匆進了屋里。
浣心皺著眉頭要把人打發出去,卻聽她氣喘吁吁地報:“側妃,皇、皇后娘娘來了,正好遇上了沈側妃,兩人已到了湛芳殿門口了!”
“……”許紓華臉色不由一沉。
以沈以紜的城府,再加之對她的崇拜,自然是來賀喜的,可皇后便沒那么簡單了。
她看向孫慎平,如年少時那般祈求地喚了一聲:“孫伯伯……”
孫太醫會意,“老臣明白,請側妃放心。”
陳湘語的聲音傳進屋里時,許紓華正倚在榻上,孫慎平替她診著脈。
“從側妃的脈象來看,還算平穩,不過這幾日也需好生歇息。”
“多謝孫太醫。”
“孫太醫且留步。”皇后從屏風后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臉局促模樣的沈以紜,“給本宮講講,許側妃這腹中胎兒如今如何了?”
許紓華佯裝才知曉她來,這會兒匆忙起身便要行禮,“母后萬安。”
皇后一個眼神,蕓梅已然過去扶住了她。
“如今你有孕在身,又是頭一胎,應當小心著,行禮之事便先免了。”陳湘語擺擺手,兀自在榻上坐下。
浣心呈了茶盞上來,敏心則是垂著頭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站著。
孫慎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回皇后娘娘的話,側妃這些時日操勞,脈象有些虛弱,但不影響腹中胎兒,只需這幾日靜養便可。”
許紓華在一旁聽著,目光掃過一直沉默著的沈以紜,不曾說話。
“既是操勞所致,那便是因了東宮的事務繁雜。”皇后這么說著想起方才那個跟自己一起進來的人,她撩起眼皮去看沈以紜,“倒是聽說沈側妃悠閑,也應當幫許側妃分擔分擔。”
沈以紜忙點頭應下,“是,妾身謹遵母后旨意。”
有皇后在,這人明顯乖順了許多,也并不敢像平日那般黏著許紓華了。
陳湘語今日來不過是探探底,目光時不時便要看向許紓華,“紓兒,如今你有孕了不便多走,便也不用去本宮那兒請安了。”她說著看了一眼蕓梅,蕓梅便從外面領了個嬤嬤進來。
“這是王嬤嬤,跟在本宮身邊多年了,知根知底,讓她來照顧你本宮也放心。”
許紓華心下一沉。
如今看來,皇后十分重視她這一胎,不然也犯不著再找個嬤嬤安插在她身邊……
這般想著她便也乖巧應下,正欲謝恩,卻聽得外面稟了一聲:“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