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華低低嘆了口氣,又忍不住冷笑一聲。
“浣心,去請太子殿下過來。”
這幾日是她培養傅冉對自己歉疚感的最佳時機,孩子沒了最難過的除了她便應該是傅冉了,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明白她“失去孩子”的心。
再加之那日她半夢半醒間聽得有關六皇子傅禹借口去云峰寺祈福而潛入御審司大牢救殷秀沅之事。
種種事情壓在一起,傅冉身邊也正缺一個能夠安撫他的人。
而這個人非她莫屬。
之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皇宮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六皇子因“通敵賣國”被關押御審司大牢,德妃受到牽連被打入冷宮。
皇位繼承人暫時沒了威脅,太子與皇后也算是松了口氣。
只是沈以紜并未去成云峰寺,而是被送至皇陵守著陵墓,每日為皇家的祖宗們誦經超度。
而那位已被廢黜的太子妃也沒了消息……
十月底,頃文國蠢蠢欲動,沈大將軍帶兵南下坐鎮,少將軍隨行。
皇帝仍舊吊著一口氣,太子代政皇后垂簾,朝中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陣仗。
許紓華卻知道,皇后遲遲沒有對皇帝下手是在等著她再次懷上小皇孫。
可朝中事務繁忙,傅冉多數時間都宿在宸昀殿,雖是每日都會來看望許紓華,做那事也算得上頻繁,卻仍是沒有懷上。
雖是小皇孫有陳家的血脈自然是好,可若是沒有倒也不影響皇后抱孫子。
于是過年前夕,陳湘語便又動了往東宮塞女人的念頭。
這事傳到湛芳殿。
夜色濃重,星輝交映。許紓華伏在那人肩頭,被托起的身子輕顫著。
“聽聞母后又給殿下物色了新人……”
那人沒說話,直到動情時方才悶哼一聲,貼著她的耳邊呼吸沉重。
“吃醋了?”
“沒有。”許紓華肩上的疤痕若隱若現,貼在他胸口滾燙濕黏的皮膚上。
那人輕笑一聲,朝著外面叫了水,又轉過來將她抱起。
“放心,我心里只你一個。”
許紓華勾著他的脖子,緩慢地平復著呼吸,“那殿下如何證明?”
她話里還沒能脫去方才曖昧的意味,這會兒聽起來格外勾人。
浣心端了溫水進來,又給在床頭燃了一盞燈。
燈光算不上亮,卻也足夠她看清眼前那人的容貌。
傅冉眉尾輕挑了挑,輕柔地為她擦拭著穢物。
他垂著眉眼,欲.色還未褪去便又襲來。
床頭的燈火被散落下來的床幔遮住了大半,越發的曖昧昏黃。
許紓華的臉色隱在一片黑暗中,窗外忽地有雪花飄落下來,洋洋灑灑,企圖將一切污穢掩埋。
她透過床幔去看飄落的雪花,“下雪了。”
那人卻不曾順著她的視線去看,只仍舊沉浸在之前的話題中:“紓兒,我只愛你一人。”
許紓華任由他擺布著,也知他說的都是些不作數的混賬情話。
她仍舊望向窗外,這雪勢像極了她臨終那日。
許紓華眸色冷如寒冰,沒半點熱意。
緊抿的紅唇張張合合,吐出一句輕飄飄的話來。
“該是我的東西,也該還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朕覺得自己命不久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