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兒,你可愿聽我講個故事么?”那人的語氣像是帶了乞求一般,聽得人心尖都跟著發軟。
許紓華微皺著眉頭,“不——”
她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匆匆進屋來的浣心打斷。
“陛下,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發熱,身子燙得不行!”
許紓華的腳下一軟,手還沒來得及撐在桌上,便已然被身旁那人給扶住。
傅冉將她整個身子都攬在臂彎里,沉著臉色去看浣心,“去請太醫了嗎?將所有太醫都叫來!”
浣心連連點頭,“小六子已經去請了!只是小殿下哭鬧不止……”
許紓華早已顧不得那么多,用力掙脫那人的手臂,快步朝著傅澄頤所在的偏殿而去。
浣心也忙跟上主子的腳步,在一旁攙扶著,“娘娘,小心些。”
許紓華哪兒還顧得小心不小心,這會兒恨不得立馬飛到偏殿去看兒子。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熬了兩世,這么些年才得了這么一個寶貝,怎么舍得讓他這樣受罪!
眼看著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傅冉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喬誡。”他沉聲喚了一句,便見一道黑影快步進了殿里,隔著一道屏風,朝著里邊躬身等候著吩咐。
傅冉的語氣冷厲,“立刻將蕓梨押到御審司大牢審問,直到說出真話為止。”
“屬下遵命。”
“李卯,隨朕去一趟慈昀宮。”
……
“娘娘,經過老臣這幾日的觀察來看,太子殿下這并非急病而是中毒。”孫慎平沉聲分析道,“這種藥粉只作用于三歲以下的嬰孩,名為‘嬰啼’,雖不傷性命,但幾次三番染上也會致使孩子腦力發育不全,會……”
“會……怎樣?”許紓華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跟著發顫,她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想要知道太醫要說的話,卻又害怕。
孫慎平似是重重嘆了口氣,“會成為癡兒。”
癡兒……那不就是傻子?
許紓華的心猛地一沉,“那頤兒現下情況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太子殿下此次沾染的粉末比上次要多,怕是要多用幾服藥,老臣已讓人去取了!”
“好。”許紓華連連點頭,只要現下頤兒無事便好。如今最重要的是抓住這個將毒粉帶給傅澄頤的人。
“孫太醫,還請你先與本宮講一講這所謂的‘嬰啼’到底為何?何處會有,又要如何才能染上?”
孫慎平答應著,將自己所知有關“嬰啼”之事同她詳細地講了,又將自己的猜想暗示給了許紓華。
“這粉末的效用不過幾個時辰,若太子殿下這幾日不曾出宮……還請娘娘細細思索。”
眼看著浣心煎好了藥端上來,許紓華沉聲喚了她一句,“將這幾日伺候在偏殿的所有人都叫來,在院子站好,一個個搜查。”
她說著看了一眼身后正抱著孩子的乳娘,“尤其是那幾個貼身照顧的,都要細細地查。”
“是,奴婢這就去辦。”浣心將藥碗遞給了主子,順帶著將乳娘也給拉扯了出去,孩子便由許紓華親自照顧著。
孫慎平跟著浣心一起去搜那些宮女太監們身上是否有毒粉,這會兒屋里便只剩了他們母子二人。
方才她一直忙著詢問太醫,又緊張著孩子的情況,一時間竟不曾發現少了個人。
這會兒許紓華才驚覺皇帝并沒有從寢殿那邊跟過來,心中不由疑惑。
她生下傅澄頤時,最開心的便是那人,怎得如今孩子病了他卻連看都不來看一眼?
罷了。
左右她也不想這孩子跟傅冉關系過于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