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華沒說話,回想起?一天晚上,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從?竟不曾發覺他有這樣幼稚一面。”
“陛下嗎?”浣心望著主子眨了眨眼,嘴角笑容都藏不住,“想來陛下是為了哄您開心。這么長時間來,陛下對您好奴才們可都看在眼里了。”
許紓華笑著搖搖頭,兀自低下頭撥弄著浴桶里水。
氤氳水汽蒸騰,她不由想起了那時傅冉泡在藥浴桶中面色蒼白模樣。
不過蘇醒片刻,還要逗她玩兒。
那會兒兩人仿佛并不被皇帝與皇后身份所束縛,真正像極了一對平民夫妻。
——“方才還奄奄一息,這會兒卻還有力氣耍我,我瞧著你之?怕不都是裝。”
——“恩,就是為了讓你多陪陪我。”
許紓華閉了閉眼,泡在浴桶里又小憩了一會兒。
封后大典安排在七日后,堪稱稷朝有史以來最為隆重一次典禮。
朝中文武百官接來朝拜,便連魏國都派了使臣?來恭賀許紓華封后,之后坊間更是傳出了許多歌謠。
“想不到魏國將軍竟然是個女子,還長得那般標致!那英姿颯爽模樣絲毫不輸男子!”浣心感嘆了一天不夠,回宮了還要跟主子念叨。
許紓華拿她沒辦法,只得任由她在耳邊來回念叨,自己專心捧著本書看。
像這樣典禮從來都是只有“累人”二字,白天里她脖子都險些被頭頂鳳冠給壓斷了,還要幾個時辰內時刻保持著儀態,當真是辛苦活。
“娘娘,您說若是這祝將軍跟沈老將軍或是少將軍打起來,誰更厲害?”浣心又有了新問題。
許紓華捏了捏眉心,耐心地回答她,“若是論資歷,自然是沈老將軍更勝一籌。可戰場上事我們不得而知,也不能僅憑年齡和性別來評定一個人實力。其實在這后宮中亦是如此。”
“哦,這樣啊。”小丫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想起一事來,“娘娘,聽聞沈老將軍要回來了,好像是受了傷……身子不太好了。”
許紓華捧著書手不由一頓,“沈伯伯確實年歲大了。只是少將軍才成婚不久,老將軍又這般……想來他心中定不好受。”
浣心也跟著嘆了口氣,“奴婢伺候您梳洗歇息吧。”
“好。”許紓華答應著,待浣心將水盆端了進來時才若有所思地將書放下。
“浣心,明日你便派人去給稚兒送口信,讓她這些時日少生事端,多盡孝心。”
浣心點頭答應,“是。”
……
五月末,沈老將軍亡故消息傳遍了整個翡京。
沈以昭為父守孝三月后,再次請命奔赴邊境。
“阿昭,邊境情況尚且穩定,你尚在孝期,不急于這一時。”皇帝好生勸道。
奈何沈以昭鐵了心要走,“這是父親留給我使命,我斷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也不能讓我稷朝邊境百姓再受苦難。”
傅冉見他心意已決。便也不再阻攔,應下了他請命,并下旨封沈以昭為新任大將軍。
沈以昭離京那日,許紓華與傅冉一同去送行。
隨其離開還有盛嘉兒。
許紓華眼看著她顯懷肚子,心中不忍,“嘉兒你還懷著孩子,去邊境是不是太辛苦了?不如留下來搬進宮來,我親自照顧你。”
盛嘉兒卻笑著搖頭,成婚這近半年來,她面上稚氣早已褪去,當真有了幾分當家主母風范。
她目光落在許紓華肚子上,笑著道:“你這也有兩月了吧?正是要小心時候,我可不能擾了你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