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臉色微變,卻沒有回頭去看,只面帶微笑的對鳳釗道:“本相作為犯案人的家屬,不知可否在一旁聽審?”
“自然是可以的。”鳳釗當即命人抬來一把椅子,放在一旁:“秦相,請坐。”
“鳳大人客氣了。”秦相在一旁坐下,如他所言,只以犯案人家屬的身份聽案,并不干涉鳳釗審理。
同樣,鳳釗也完全不受秦相的影響,該怎么審就怎么審。
秦家小公子當街辱罵燕北王,污辱燕北王妃一事,人證物證俱在,甚至被當事人燕北王親耳聽到,任憑隨秦家小公子一同前來的幕僚怎樣巧舌如簧,也無法抹去事實。
除此之外,秦家小公子縱奴殺人,強搶民女一事亦是人證、物證俱全,被搶女子的家人,甚至女子本人皆到堂作證,用血與淚指控秦家小公子的罪行。
幕僚反指女子勾引秦家小公子,設局引秦家小公子上鉤,只為逼秦家小公子娶她,后來見逼娶不成,才誣告秦家小公子強搶民女。
“是,是她勾引我,要不是她勾引我,我堂堂相府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一介村姑?”秦家小公子雖然浪蕩、紈绔,但卻不蠢,幕僚都幫他找好理由了,他又不傻,自然會順著說。
幕僚接過話,連珠帶炮的嘲諷女子愛慕虛榮,貪圖榮華,一介村姑妄想飛上枝頭,言詞極盡刻薄,直把那姑娘和家人氣得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秦相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除去辱罵燕北王一事,其他的事都很容易翻盤,包括縱奴殺人一事,只要否認行兇的奴才是相府的人就行。
可不想,幕僚罵得太狠,把那姑娘的狠勁給激出來了,當即不管不顧的罵了回去:“我勾引他?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貨色,一個軟腳蝦、小白臉,一點用處也沒有的男人,我會勾引他?我的未婚夫在燕北軍做事,現在已是副將,前途不可限量,我怎么會放著好好的男人不要,勾引這么一個沒用的東西?”
沒錯,這姑娘的未婚夫就是蕭九安的手下,兩天前,那名副將帶著姑娘求到蕭九安面前,求蕭九安為他們出頭。
這不,機會送上門來,蕭九安就不客氣的讓人把秦家小公子給告了,順便附上足夠的人證、物證,好方便刑部斷案……]
早朝的節奏完全由秦相主導,成功往蕭九安身上潑了一桶又一桶的臟水后,秦相心情大好,只可惜……
他的好心情只持續到早朝結束!
早朝一結束,就有小太監來報,說是秦府的人正在宮門外等他。
秦相知道自家府上的人一向恪守規矩,除非有大事,不然絕不會在宮門等他,秦相不敢耽擱,立刻出了宮。
“老爺,出大事了。”秦府的下人一看到秦相,立刻上前,哭喪著臉道。
秦相四周掃了一眼,嚴肅的道:“上馬車再說。”家丑不可外揚,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都不能讓人知道。
那下人卻不敢上馬車,而是飛速的道:“老爺,燕北王使人遞了狀紙到刑部,刑部的人一早就把小公子帶走了,這事已是人盡皆知。”所以沒必要再遮掩。
“你說什么?”秦相腳步一頓,轉身看著說話的下人,深沉的眸子透著一股殺氣。
能爬到百官之首的宰相之位,并且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二十多年,秦相絕不是什么普通書生。
傳話的下人頓時嚇住了,愣了許久才道:“老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夸大。刑部的人一早就來拿人,不顧小公子身上的傷,直接把人帶走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快哭壞眼了。”
“好好好,好一個燕北王!”秦相哪里是沒有聽清,他只是太震驚。
他沒有想到,蕭九安會對他的兒子出手。
“立刻去刑部。”秦相上了馬車,沉聲說道。
剛才的話,車夫聽了一耳朵,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揚起馬鞭朝刑部衙門趕去。
身后,有官員出宮看到秦相的馬車,不由得愣了一下:“秦相急匆匆的去哪里?那好像不是回秦府的路,也不是去中書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