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〇二)
我決定自己還是將關注焦點轉換到孤軍入敵營準備釣比目魚的青師兄身上……比較安全。
一想起西廂房內那一灘血跡,不免還是會有些擔憂。
「為求惑敵,狄將軍故意挨了一刀,」當時人在現場的韋神醫這般解釋,「不過僅是皮肉之傷,看著磣人,卻不有大礙,你毋庸多憂。」
……噴出了那么多血還無大礙?
這批非常人的標準到底在哪條旮旯線上,靠不靠得住啊?
「……可是假若他們,又在武器上淬了毒該怎么辦呢?」我忍不住問。
「無妨。」韋神醫不驚不乍,「狄將軍先前已服下能克翻羅花毒的解藥,加之身上有能驅避一般之毒的物件相護,想來這點事該難不了他。」
我:「……」
我開始認真反省起自己這變態的師門,一門三杰,沒一個普通的角色……莫非還真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看著眼前一身清爽的神醫前輩,我又沒忍住問:「韋前輩……方才歹人來襲之時,您也待在房內,難道便不曾受到波及么?」
韋神醫瞥我一眼,端正雍容地道:「……我?我早早便已佯暈在側,彼些人馬來的目的不在我,又何會將心思置于我身上。」
我:「…………」
……佯?
敢情你那時真是裝的啊!
我說你騙騙歹人也就罷了,可待我趕到時歹人們都走了!你還那般任我再三呼喊也都不肯醒是怎么回事?!要不要這么入戲——不知道在下當時是真心慌恐嗎!!
我內心波濤萬丈,眉角都忍不住抽動,可看了看被人放倒在床上的云師兄……完全生不出哪怕只有半點的膽敢出口質疑他。
為了自己潛在的安全性,我果斷決定還是莫別再深入此種話題的好,故而選擇將焦點歸至當下:「說起來,能被派入府里來劫人的人,身手應是不會差。便是展昭,若要帶人手追蹤,豈不也很容易便漏餡?」
身后一團粽,對方得是聾了還是廢了才能不發覺動靜?
「而且他方才還隨我在房中待上好一會才離開,這還……追得上人家嗎?」
彼時,公孫先生看向我卻我笑而不答,反而另問:「小春,你平日與狄將軍有交情,不知可曾聽說過他豢養了一只貴鷹海青?」
……桂英海鯖?
……桂英海蜻?
……這生物跟穆桂英有什么關系么?
我抓了抓臉:「啥東西?」
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微笑地賞了我一記白眼,里頭鄙視的意味甚濃。
「翩翩舞廣袖,似鳥海東來。」白完我后,他搖了搖頭,雙袖一抖,開始吊書袋:「海青,復名海東青,產自遼東,乃羽族之最鷙者,雕類之最俊者,身小捷健,其飛極高,一展翅而翔千里。擅擒鴻鵠、搏矯兔,更聞傳說有云,神鷹十萬只,方得其一海東青。」
我:「………」
我鎮定地聽他落完一段文言文,隨后鎮定地點了點頭,然后又鎮定地接道:「喔,你說的就是海東青嘛。我知道,青大哥好像似乎是養了只類似的東西吧。」
(一二〇三)
請注意,在下當時雖然答得含糊,卻非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佯裝熟悉——先不論那只鳥被公孫先生描述地有多么神乎,我當時真瞬間回想起青師兄的確曾提過他養了只飛天鷹鶻,只是一點也沒法將此鳥與公孫先生口中那種稀罕威武的神鷹品種在第一時間做出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