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瞪著公孫先生手上的劍穗,情緒翻涌,需得攥緊著袖下的拳指,才能強自將情緒平復下來,好聽白玉堂將經過說完。
「我想這劍穗,估計是貓兒拼著最后一絲清明留下的。入了城后人車往來,便是有物品掉落,那些刺客也不易察覺。」
白玉堂頓了一頓,又道:「那貓兒必定知曉,若待張兄及趙兄平安返回開封府后,你們開封府處定會復來人欲接應他。他這般在將傾之際屢屢留下線索蹤跡,一方面應當是想提示我等他人尚存活,而令人莫要過于憂心。一方面應當是想警示……要隨后尋來的人小心行事,切莫因他而有魯莽作為。」
包大人凝眉思量,半晌后,終是忍不住撫上了打出京以來便被視為禁忌良久的胡須,沉重地道:「白大俠所言……甚為可能。如此作為,確實符合展護衛性格。」
公孫先生此時早不再計較包大人手上這種戳他痛處的動作,只向白玉堂問:「那白大俠在城中探查的,可有消息?」
白玉堂點了點頭:「先前在開封府時,曾聽你們提過那通判魏登嫌疑,是故我入城后便查了此人名下相關的房業地產,最后限縮至幾處可疑地點……此些地方皆有護衛守看,我已去暗探上數回,卻皆未見有展昭蹤跡。便在前日,一時不查,于探尋過程中露了行蹤,本想將計就計,依此引誘這幫人再出手……無想便遇上了歐陽大哥。他知悉事情經過后,便曰自己有名友人或許能幫忙打聽到展昭的下落,要我稍安勿躁,且給他點時間去聯系這位朋友,再看情況如何。」
說著,便將目光看向了歐陽大俠。
「確是如此。」歐陽大俠很自覺地應了口。
「哦?」包大人皺著眉拱手問,不無擔憂:「那……請問歐陽大俠如今,可是聯系上此名友人了?」
頓了一頓,職業病接著發作,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沒法舒爽:「敢問歐陽大俠的此名友人是誰?為何能探聽出展護衛的下落?又其消息可能準確?」
歐陽大俠鄭重回拱一禮,恭恭敬敬道:「草民友人之身分,如今尚不便曝露,還請包大人見諒。可不瞞包大人,草民此一友人于數年前便發現到江湖上悄悄出了個不欲為人知的組織,他當時因一時好奇潛入其中,不想卻發現此組織并不單純,對朝中政要官員有往來攏絡不說,還與幾條官吏的命案有牽扯。他深覺可疑,緣此便長久潛伏……直至今日。他口中這可疑組織的根據之地,便在此襄州城內。日前,多年未有消息的他來信告知草民,曰光化軍與襄州一帶恐有異動。光化軍那兒他不方便離開確認,欲請草民代他跑一趟查探,若情況屬實,便想辦法將消息透漏與可靠的官府知悉,因此才有草民此趟襄州之行。」
「……也罷,此事稍后再談。」歐陽大俠頓了一頓,省略其后似非三言兩語所能道盡的關節,直接先回答與展昭有關的問題:「后來在襄州城中巧遇上五弟,聽他說了展昭情況,與他之前正查辦的案件后,草民便覺此事與草民友人交托與草民之事,應當脫不了干系,皆應與草民友人口中那組織有關。便想辦法連絡上友人,托他打探了展昭情況。今日約五弟在此處碰面,便是要與他說打聽的結果,孰料竟巧遇上包大人您等,實乃天緣巧合。」
「哦?竟是如此?」包大人也頓了一頓,隨后彷佛想起什么事般,皺起了眉:「歐陽大俠友人口中所說的那組織,莫非便是……」
「是。」歐陽大俠目光炯炯,「大人您等也調查過不少相關事,想必聽過五影閣此一名號。他們便是不久前在江湖上竄出名聲的新興派別,只是眾人皆不知曉,他們如何算得上新出?其實早已存在有數年甚或更長的時間了。」
「五影閣與光化軍之事,稍后再論。」包大人濃眉緊蹙,流露出了濃濃憂心:「展護衛之事情……不知歐陽大俠友人,打探得如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