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的逼!這半途殺出的竟是兩名干部級的攔截客啊!!
而且眼前這名被中山狼稱作武影使的人,在張龍趙虎當初帶傷趕帶回開封府的報告里,不正是那位曾讓展昭偷見上與魏登來往私談的五影閣人——甚至其后竟能察覺到有人于梁上偷聽,趁展昭大意時劃傷了他手臂的人嗎?!
此人絕對是高手——難怪展昭神情如此慎重模樣!
(一九九三
展昭當時所立的位置,便在離我不遠處的前側。
從自己這角度能正瞅見他右肩上的一塊血暈,經方才與對面之人一番內力與兵器的迭撞后,已益發擴散。我見他停下后便將握劍的手腕悄悄一轉,將掌背往那武影使不能見上的后側藏起,上頭赫然出現一條蜿蜒的血線,順著握劍的指節沾上了劍身,又順著劍身蜿蜒落地,盡被他收掩在自己劍下瞧不清楚的陰影里。
他當時的狀態較對面的武影使狼狽了許多,眉眼蒼白、汗濕襟衫,和著敵人與自己的鮮血,將他一襲衣衫染的斑斑點點,看得都叫人感怵目驚心。
明明他如今的狀況,是連離移動點距離都嫌不宜的……
明明差幾步我們就可以走脫了,偏偏——
我緊攥著自己的拳頭,內心一陣一陣的顫動壓山倒海而來。
見面前展昭的身形竟略為不穩地踉蹌了下,我忍不住沖了向前,扶上他道:「展昭!你……你——」
一個「你」字出口之后,卻什么話也再講不出來。
……問他可無事么、可還好么?
明顯是廢話!
因為他顯然有事,而且他一定會回說自己無礙,問了根本等于白問。
叫他莫再勉強動手了?身子會要承受不住?
可此時此刻,他不動手能怎么辦呢?
乖乖束手就擒?那鐵定也沒能有甚好下場!
我開始思量起情況演變至此,自己是否該依江湖套路勸他一勸,要他與白玉堂二人趕緊自己先走,與其三人一其栽坑,倒不如讓倆還有可能殺出重圍的殺器自由,再計畫其他?
可這二位大爺一位固執一個執拗,心中又有所謂俠義道——馬逼就是在下能走套路大義凜然勇猛就赴,可哪位能聽人的話啊!
我彼時心中自責懊悔,憤怒恐懼與擔憂交雜。正翻騰之際,那被自己輕扶著的展昭,便將另一未持劍的手掌覆來我攙他臂上的手上,輕輕一握,彷似察覺了什么,在悄言安撫。
「……我無礙,小春你,莫需要擔心。也莫要……去想一些不必要的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