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魏孝聞言當場單膝跪倒,“即便我們現在派出援軍,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余下的這些重甲騎兵沖入戰場,而敵人的血祭還沒有消失,這些重甲騎兵同樣會全軍覆沒,而我們就會白白犧牲掉這最后的戰力。如果敵人趁機對我軍大部隊發動襲擊,我軍將無法抵抗。為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等敵人自行散功之后,不用我們出手,他們也會自行滅亡。而如果他們趁功力未散進攻,我們仍有人手應對,就算是難以抵擋,也可以拖延一些時間,從而減少傷亡。還請頭兒三思啊!”
“三思,三思,這種事是三思就可以想明白的嗎?這種時候你讓我靜觀其變,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兄弟死嗎?”
劉赫情緒激動,顯然是有些難以自控。
一向少言寡語的錢專這時候走上前來,平靜道:“頭兒,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可你不該這樣對魏孝,因為他說的沒錯。這是戰場,不是兒戲,不是靠幾句豪言壯語就能解決一切的。如果你真的決定這么做,我們兄弟幾個陪你,可那些重甲騎兵,還是留下來保護百姓吧。”
錢專說罷翻身上馬,緊接著泰猛、王鐵、李勤、魏孝、陳默也都心照不宣的騎上了坐騎。
劉赫眼神閃爍,始終無法下決斷,口中不斷碎碎念道。
“你們會死的……”
秦霜走過來,毫無征兆的抬手就給了劉赫一個嘴巴。
“他們會死,那些將要被你派去支援的重甲鐵騎就不會死了么?你以為你這是在救人嗎?你這樣做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這就是戰爭么?
劉赫下意識的摸了摸已經有些紅腫的臉龐,卻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
書中曾經無數次描述戰爭的殘酷,讓劉赫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他身臨其境,才發現這種殘酷竟已到了讓人麻木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救或不救的問題,是救與不救都會有人死的問題,而自己原來堅持的那些原則,在這里一下子全都變得不再適用。
那些為了兄弟的義無反顧,竟然瞬間變成了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
至少我救了,所以理所當然的會心安一點吧。
可這救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救人會死更多的人,不作為反倒是最好的選擇,這世間怎么會有這種狗屁不通道理?
然而事實仿佛在告訴他,這不是道理,是真理。
劉赫轉過頭,用前所未有的迷茫眼神看向秦霜,“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韓義他們去死?”
所有人在劉赫問出這個問題之后,都看到了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秦霜。
那個向來神情冷漠,對任何事似乎都不聞不問的悶葫蘆,向瘋了一樣的對劉赫拳打腳踢。
“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你真的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扛起整個世道和這世間所有的道理么?”
李勤沖過來一把抱住地上的劉赫,用身體拼命的護住。
“別打了,你會打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