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的心里,已經開始罵起了街,可臉上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將法正讓到了座位上。
“不知法軍師今天來,到底所為何事啊?”剛一坐下,劉赫直接跳過了寒暄那一步,準備直奔正題。
卻不想,法正似乎比劉赫的性子還要急,連粉飾一番的意思都沒有,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天機先生這么問,看來還是拿我當外人了。我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先生又怎會不知?”
劉赫頓時心生怒意,好你個法正,我這給你留著面子,你倒反逼問起我來了,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為了你安排在我府里的那個眼線?”劉赫不想再跟法正廢話,直接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
劉赫想看看,法正到底會作何反應,又會拿出怎樣的一番言辭來推卸責任。
然而法正的表現,卻和劉赫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劉赫本以為,法正即使已經想好了對策,可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總要先說上幾句客套話才是。
豈料法正不僅一句客套話沒說,反倒埋怨起劉赫來了。
“這可就是先生您的不是了,當初攻取漢中之時,是如何約定的,難道先生都忘了么?”
聽到這話,劉赫不禁眉頭一皺。
他當然記得,當初定軍山一役之后,他和諸葛亮曾與法正有過協定,要聯手肅清深藏在益州官場下面的暗流。
這個時候,法正突然提起這件事,肯定是另有所圖,劉赫馬上打起了精神,提高了警惕。
“我當然記得你我當日的約定,可我并不記得,約定里還有往對方的府中安插眼線的這一條。”劉赫的語氣強硬,他打算先發制人,不給法正任何反擊的機會。
法正輕搖羽扇,用他獨有的尖銳嗓音說道:“先生記得的話,這事就好辦了。”
劉赫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法正,明顯在告訴他,這事,不好辦。
法正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當初我和先生約定,要將私下聯系我們的那些官員的名字記下,列出一份名單,好日后將其一網打盡。或許是先生貴人多忘事,回到成都之后,就再沒提過這件事。”
劉赫略微遲疑了一下,確實如法正所說,劉赫從沒記錄過什么名單,回到成都之后,也從未與法正再商議過此事,可劉赫卻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妥之處。
“那是因為來我府上的,都是我天機營的兄弟,根本不是那些原來益州官場上的人,他們的名字,我沒必要一一記錄在案吧?”
法正緩緩站起身,走到了議事廳門口,望著前院的方向說道:“我聽說先生的天機府,一半用來做了學堂。我想問問先生,秣陵學宮的大祭酒,可是你天機營的人?”
劉赫絲毫不肯退讓,“趙大祭酒是我從秣陵親自請來的,他也不是益州官場的人,更不可能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法正轉過身,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輕蔑,“他到底會不會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咱們暫且放下不談。我且問你,來學堂教書的那些先生之中,有不少都是本地人,他們的家族之中,就有不少在益州為官的,你為何不記錄在案?”
劉赫一時語塞,卻被法正抓住了機會,繼續逼問道:“我再問你,來這里求學的學生之中,有多少人的父兄在益州為官,你可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