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南下巴輕抬:“那你將那些發簪鐲子拿出來,究竟是威脅溫家,還是威脅我?”
賀啟城道:“那就要看世子究竟有多在意溫家那伶牙俐齒的丫頭了。”
“我有多在意,不是全憑你們自己猜測想象的嗎?”謝瀟南接過下人遞來的清茶,一掀開茶蓋,茶香就極快的飄散開來,味道濃厚。
他慢條斯理的喝一口茶,說道:“聽說你先前與別人說我與溫梨笙睡在一處了?”
溫梨笙大吃一驚,眼睛都瞪圓了,她不理解這種荒謬的話謝瀟南竟然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你個老東西,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別人造謠?”她毫不客氣的質問賀啟城。
賀啟城牙根緊咬,頭上的青筋都爆出,強忍下脾氣冷聲道:“并非是我的臆想,這話乃是山上火狐幫的成員此前進城傳出來的,我只是求證了一下而已。”
“不可能!”溫梨笙斬釘截鐵的否定。
當時的謝瀟南臉上分明就帶著假面,連她都沒有認出來,那些火狐幫的成員又如何知道的?
賀啟城道:“那人只說你與一男子在同一屋歇了兩日,當時只有你和世子一同在賀家消失,幾日之后又一起回的郡城,與你睡在同一屋子的人不是世子還能是何人?”
溫梨笙大驚,沒想到這邏輯竟然還能串在一起,她有些急眼的問謝瀟南:“火狐幫的人沒解決完嗎?怎么還有漏網之魚啊?”
謝瀟南頓了頓,說道:“當日有幾人下山采買,逃過一劫。”
溫梨笙的小拳頭往桌上一錘:“可惡!”
賀啟城看著她冷笑一下,說道:“你們做了什么,我沒興趣探究,但世子若是不想自己的心上人傳出難聽的流言,給自己丟面子的話,還請世子耐著性子聽我一番話。”
溫梨笙聽這話頓時大受震撼,她算是明白了。
原來這些賀家人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然后誤會了她和謝瀟南的關系,把她想成了謝瀟南的心上人,方才拿出的那些首飾表面上是威脅溫家,實際上是在警示謝瀟南。
若是謝瀟南真的以為她和賀祝元有私情,則可能一怒之下踹了她,撤下對溫家的保護,此為第一種可能。若是謝瀟南并不愿意讓她名聲變臭,從而給自己惹上后院起火紅杏出墻的丑聞,便會選擇妥協,此為第二種可能。
重要的是,不管是哪種,賀家甚至可能許多她不知道的人都認為,她與謝瀟南的關系是情人。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她自個估摸著,現在雖說確實與謝瀟南拉近了關系,但充其量也只停留在謝府門口守著的侍衛那一個階層的,連喬陵的階層都還沒達到呢。
朋友都還不是,怎么可能是情人?
正想著,謝瀟南卻并沒有解釋這個奇妙的誤會,只道:“賀家主請坐。”
像是第二種可能,他選擇了妥協。
賀啟城微微一笑,有些意料之中的得意,坐下來說道:“世子肯聽賀某一言,實在是賀某的幸事。”
“不過賀家人瞧起來肝火旺盛,夏日暑氣重,可別中暍。”謝瀟南揚聲道:“來人,給賀家諸人上一盞涼茶下火。”
繼而他又指向溫梨笙:“給她上一份金湯菊。”
溫梨笙轉眼對上謝瀟南的眼睛,心說我還有分兒?不過剛才吼了兩嗓子確實喉嚨有些干,喝兩口茶水正好。
方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眼下又坐到了一處,賀啟城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狐貍,這會兒臉上又端了笑,一派和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