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后腰上被牛角頂得血流不止,或許那地方能看得清楚,溫梨笙抬手要去掀那塊白布,卻一下被謝瀟南抓住手腕。
他盯著溫梨笙說:“這塊布別動,看其他地方。”
溫梨笙道:“別的地方看不清楚。”
謝瀟南說:“那就找他能看得清楚的地方。”
溫梨笙將尸體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發現他的雙手是沒有多少燒傷的,想起曾經有次武學課上,有個學生的劍在揮舞的過程中脫了手,眼看著就要刺向旁邊的學生,單一淳伸手擋了一下,劍刃劃傷了他的虎口,流了很多血。
溫梨笙隔著錦布抓起他的右手,往虎口處一看,雖然皮膚有些焦黑,但還是很明顯的看到虎口位置沒有任何疤痕,甚至發現這尸體的大拇指很扁平,與單一淳指頭圓潤的手完全不同。
溫梨笙小聲的到抽一口氣:“這不是單一淳?”
謝瀟南點頭。
“可是他的鄰居說親眼看見他全身著火的跑出來的呀?”溫梨笙心中涌起一陣喜悅,雖疑惑不解,但已然相信這人不是單一淳。
謝瀟南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臉上戴的東西嗎?”
溫梨笙一下子明白了,是人皮假面。
如今這臉被燒得完全沒有識別性,當時很多人都看見單一淳渾身著火的沖出來,所以燒毀了臉之后,沒人會在懷疑這尸體究竟是不是他的。
單一淳沒有死,他是找了個什么人帶著與他臉相仿的假面,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燒死。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溫梨笙想起自己在很多人面前哇哇大哭,一時間又氣又尷尬又歡喜,心情好像個大染缸。
“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做。”謝瀟南站起身,喚了下人進來,將尸體給裹起來然后抬走。
“那這燒死的人是誰?”
“是前段時間在郡城周邊的鄉鎮里殺人搶財的山匪。”謝瀟南對她的問題一一解答。
溫梨笙也沒問那么多,知道死的不是單一淳之后,她整個心一下子輕松了很多,并不問他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謝瀟南是如何知道的,又為什么設計這一出戲。
她凝重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倏爾抬步往外走。
謝瀟南見她動身,也落后一步跟著,本以為她要離府,卻見她徑直走到書房里,然后端起桌上裝著糕點的盤子一下往嘴里塞了兩個,轉頭問向擱門邊站著的謝瀟南:“世子爺,我能打包帶回家一些嗎?”
謝瀟南看著她,神情有些變化,他點頭。
這么好說話?
溫梨笙想了想,然后得寸進尺:“那這做糕點的廚子,我能帶回去嗎?”
于是溫梨笙提著滿滿兩大食盒的糕點,領著在謝家做飯很多年的廚子,坐著謝家的馬車回到了溫府。
當晚溫浦長回家之后,看到一桌的奚京菜,差點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