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微微搖頭:“阮海葉這樣做的目的我并不清楚,不過我有一個猜想。”
她說:“阮海葉是這次四具棺材事件的參與者,她曾在三月份的時候出現在河壩附近,深夜時分用大額銀票買了兩個做工很粗糙的金絲鐲,而后河壩夜間里那些奇怪的響動應該也是她故意為之。”
“為什么呢?”沈嘉清不解。
“我覺得她可能是想引起河壩附近的住戶注意,讓他們意識到河壩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她是想救那四個被活著埋入棺材的孩子。”溫梨笙眸色沉沉,神色鄭重道:“但是由于某種情況,她不能夠直接說明,所以通過這種隱晦的方式表現,只不過可惜的是,那些河壩附近的住戶雖然感覺到了奇怪,卻沒有一個人去注意這個問題,也不曾有人去河壩下面查看情況,更不曾報官。”
正如阿羅,她也曾在那段時間覺得河壩一到晚上就變得奇怪,還經常有怪聲響起,但從不曾注意這些,一直到四個活人棺被埋進河壩之后,那怪聲消失,她便將此事拋之腦后。
阮海葉試圖救這四個孩子,但失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其實是個好人?”沈嘉清反問。
“并非是好人。”溫梨笙道:“但可以確定,她良知尚存。”
這只是溫梨笙的一個猜測,阮海葉究竟為什么與諾樓國的人混在一起,又為什么做出這些事,這些都不得而知,只不過有一點尚為明確。
那就是謝瀟南顯然知道阮海葉是與諾樓國的人混在一起的,今日他說的那一句“尚未到抓她們的時候”,就表示他對這事是有計劃的。
一想到此,溫梨笙就覺得無比安心。
沈嘉清一口一口喝完了姜湯,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溫梨笙把碗接過來擱在桌子上,對他道:“睡吧,咱們的仇日后肯定會報的,好好休息。”
沈嘉清點點頭,卷著身上的被褥一下倒回床榻里面,溫梨笙將房中的燈逐一熄滅,最后留了一盞墻角的燈,而后關上門窗,自己也回房去了。
溫梨笙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
她夢到洛蘭野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陰沉冷漠。
他從懷中拿出一封黃皮信,說了句什么話,就聽旁邊有個人說:“殿下說,他倒要看看你和這個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謝瀟南會選擇哪個。”
溫梨笙始終沉默著,沒有應聲,眼睛盯著那封信,信的厚度十分明顯,顯然里面裝的不止有一張紙,洛蘭野又開口說話了。
旁人道:“殿下說,若是謝瀟南選擇信,殿下就立即砍掉你的腦袋,但若是選擇了你,殿下就會毀了這封信,謝瀟南在今日必須要失去一個重要的東西。”
溫梨笙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涌起一陣恐懼,就好像她已經提前知道了答案一樣。
很快地,有人在門外喊了一聲,而后洛蘭野極為粗暴的拽著她的胳膊,將她一下拽起來踹開門往外走,她被帶得步伐踉蹌,好幾次險些摔倒。
而后就看見一個有些寬廣的院子中,站著身著墨金大氅的謝瀟南,他頭戴玉冠長發高束,俊朗的眉眼如雪描霜拓,布滿了駭人的冷意,大氅下露出繡著金絲流云紋的袍擺,一雙不沾半點泥塵的錦靴。
他身邊站著刮了胡子一身素白衣裳的游宗,不似記憶中那個晨起打鐵的糙漢,反而有幾分風雅之姿。
其后就是一眾侍衛。
溫梨笙被用力一推,當即狠狠摔在地上。
謝瀟南聽到動靜抬眸,朝洛蘭野看了一眼,冷漠的唇線勾出一抹輕笑,聲音低緩:“歡迎來到奚京,洛蘭野。”
洛蘭野像想起什么不好的回憶似的,瞬間臉色變得極為可怖,粗著聲音說話,旁人在邊上道:“殿下說了,這個女人和當年的那些秘密真相,你只能選擇一個,若選擇了信,你便只能帶這女人的腦袋回去,若是選擇這女人,這封信會直接被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