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她途中醒來好幾次,早上又醒得很早,看見溫浦長匆匆忙忙往外走。
溫梨笙睡眼惺忪地與他打招呼:“爹,是要去官署嗎?”
“嗯。”溫浦長應了一聲,突然站住,對她說道:“你這兩日別往外跑了,好好在家中待著,知道嗎?”
“怎么你這話能重復那么多次啊,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溫梨笙小聲嘀咕著。
溫浦長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但凡你長點耳朵,我也不至于一句話反復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溫梨笙應道。
她朝謝府方向的天際看了一眼。
建寧六年,臘月二十四,沂關郡迎來小年。
這日下雪了,大雪紛飛不停,家家戶戶熱熱鬧鬧,開始準備豐盛的菜肴,孩子們頂著大雪從街頭跑到街尾,笑聲傳得老遠。
溫梨笙起了個大早,一醒就看見滿天飛雪,地上也鋪上一層白色,她連忙穿衣走出去,鞋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一個完整的鞋印就印了上去。
她往前院跑,大聲喊著:“爹——”
然而從后院跑到前院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溫浦長的身影。
溫浦長接近年關就會開始休假,不需要去官署,在家好好休息就行,怎么這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呢?
正疑惑的時候,沈嘉清就上門了,一跨進大門就開始嚷嚷:“梨子梨子,十七歲的老姑娘,人呢?”
溫梨笙聽了之后立即氣得一蹦三尺高:“你說誰是老姑娘!”
沈嘉清笑嘻嘻的走過來,點頭夸贊道:“不錯不錯,一大早就在鍛煉身體了?蹦得還挺高。”
溫梨笙捏了個雪球砸他:“我砸死你這張破嘴!”
沈嘉清一個偏頭就輕松躲過,而后連忙也捏了個雪球砸她,溫梨笙躲閃不及時一下就被砸中腦門,雪球碎成一片,紛紛落在她的肩頸脖子。
溫梨笙怪叫一聲,抹了一把掉進脖子里的雪,而后擼著袖子就跟沈嘉清開干,兩人一大早見面,話還沒說上兩句,就在雪地里打上了。
不過由于衣物穿得厚重,加上雪地里阻力也不小,沒一會兒兩個人都累得不行了,沈嘉清高舉雙手:“停停停,暫時休戰。”
溫梨笙欣然同意,從雪地里站起來的時候,兩人的身上幾乎全是雪渣,相互給對方拍打著。
“梨子,你去年生辰在風伶山莊埋的東西,還記得嗎?”沈嘉清突然提起往事。
若是他不說的話,溫梨笙還真忘記了。
以前每次過生日,溫梨笙都會在生日當天寫下未來一年的目標,然后裝進箱子里埋在風伶山莊門口的樹下,每年都是如此。
只不過后來沈嘉清離開沂關郡之后,每年的生辰沈雪檀雖然也會來祝賀,順道帶些稀奇的小東西作為禮物,但沒有了那個邀請她去風伶山莊埋下愿望的人,溫梨笙也沒再維持往年的慣例。
但重生回到建寧六年,溫梨笙還可以去看看她當年埋下的箱子,里面寫了什么溫梨笙是完全記不得了。
聽到沈嘉清提起之后,她興奮道:“記得記得,咱們現在就去挖。”
拍打完身上的雪渣之后,兩個人又變為了富家少爺和千金小姐的體面模樣,結伴出了溫府。
“我想先去找世子。”溫梨笙在馬車上突然說。
沈嘉清想了想:“那就先去找小師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