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鎮不可置信:“為何?你不是,你不是……”
“師父。”沈嘉清突然出聲,喚道。
溫梨笙瞪大眼睛,壓低聲音問:“他是你師父啊?”
沈嘉清認真的點頭。
許越竟然是沈嘉清那神秘師父?!溫梨笙打小就跟沈嘉清玩在一起,從未見過他這個師父,先前推測他每年都會抽些時間帶沈嘉清閉關練劍,想來是離沂關郡不遠,卻沒想到他一直都在沂關郡里,化名許越藏在胡家。
看胡鎮方才對他的態度,他應當是取得了胡鎮極大的信任。
許越輕勾嘴角,對胡鎮道:“十七年了,我為了報你們殺我師父之仇改名換姓在胡家潛伏,就等著這一日,如今被信任之人背叛,乍然得知被欺騙十幾年,滋味如何?”
溫梨笙驚嘆一聲了不起。
虞詩為拿到胡家的罪證委身胡家,隱忍十余年,何沼也能為報當年師父之仇藏在胡鎮身邊十多年,就等著給他致命一擊。
一直堅守著本心,從不曾動搖。
溫梨笙看著院中站著的人,謝瀟南,虞詩,何沼,沈雪檀,還有她爹,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恩怨和目的,但所有人也都為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守護沂關郡的安寧。
還有許多藏在暗處,看不見的人,都在為抵御異族,守國安守民安而奮力前行。
胡鎮從起初的怒不可遏到后來震驚不已,如今已垂頭喪氣,像完全喪失斗志的公雞,面如死灰。
底牌完全無用,計劃全部落空,胡鎮已是萬念俱灰。
謝瀟南道:“簽字。”
賀啟城和胡鎮沒動,梅興安倒是最先提起筆,在紙上落下自己的姓名。
謝瀟南從喬陵的腰間抽出骨刀,蹲身一把抓住胡鎮的手重重按在桌上,鋒利的骨刀自手背刺進去,將他的手掌狠狠釘在桌上,他慘叫一聲,血頓時流了出來。
謝瀟南將那張紙拿起來,強押著胡鎮另一只手大拇指沾了血跡后按在紙上。
賀啟城見狀,忙拿起筆在紙上寫字,顫抖得手寫出的名字歪歪扭扭,看起來頗為滑稽。
喬陵上前,將三張紙一一收回,捧著靈牌站在旁邊,神色肅然,眼眸泛著淚。
溫梨笙見他這模樣,不知道為什么,也涌出一股淚意。為了這張網,太多人付出了慘重代價,十余年的時間里,她爹為與三家周旋,聲名狼藉,溫家被萬人辱罵,她爹不續弦,不生子,每年都要跪在溫家列祖列宗面前磕頭悔過。
許清川落得個余生殘疾,虞詩委身仇人十余年,三代人的共同努力編成了這張網,謝瀟南將網收起來,才讓十幾年的努力有了個好結果。
溫梨笙眨了眨眼睛,強忍淚意,心想著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哭,不然有些丟臉。
隨即就聽見身邊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轉頭一看,沈嘉清咧著嘴哭得滿臉淚水,一旁的霍陽也涕泗橫流,抽氣的時候發出豬一般的叫聲。
沈嘉清頓了一下,轉頭疑問:“哪里來的豬?”
溫梨笙:“……”
溫浦長神色莊肅,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