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淵接觸越多,他精神就變得越不穩定,夏澤大部分時間是平靜的,但一旦有一件事不如意,他就會突然暴怒,暴怒之后又是后悔,變得又極度自卑。
除此之外,他還會虐待動物,甚至產生自殘行為……他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然而段淵卻對此很滿意,甚至邀請夏澤去他鄉下的別墅過暑假。
夏澤同意了。
段淵的別墅建在兩座山中間的峽谷中,旁邊一個瀑布掛著銀絲,頗有意境。
只是因為植被過于茂盛,哪怕正午時分,別墅里都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陰暗。
然而更讓夏澤在意的是,別墅客廳里陳列著的那個等人高的雕塑——雕塑神情逼真,觸感細膩,宛如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天清晨,段淵剛從室外跑步回來。
他只穿著短袖和短褲,大臂和大腿的肌肉線條全都露在外面,充滿了男性獨有的力量感。
夏澤昨晚做了個噩夢,整個人狀態很差,見段淵回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這雕塑真漂亮,該不會是活人做的吧?”
段淵擦了把臉上的汗水,笑容溫和而狡黠:“竟然被你看出來啦?”
雖然聽上去更像是玩笑,但每當想到可能有這種可能,夏澤就惡心得渾身顫抖,離雕塑要多遠有多遠。
他不喜歡那個雕塑,但他很喜歡窗邊的單人沙發。
那是一張鮮紅的橢圓形沙發,簡潔優雅,充滿了設計感,配著窗外的郁郁蔥蔥的森林,熾熱而濃烈。
那個夏天,夏澤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張沙發上度過。
他在那張沙發上看書,睡覺,思考如何才能找到證明段淵犯罪的證據。
他推斷段淵是言語引誘學生犯罪,也認為這棟別墅對段淵來說有著特殊的含義,甚至藏著某些罪證。
但是他沒有證據。
一天深夜,夏澤假裝去冰箱拿水喝,偷偷檢查了一遍那個雕塑。
漆黑的夜里,乳白的雕塑靜靜地站在客廳里,表情溫和地看向他,卻更得更加詭異。
鬼使神差地,夏澤被雕塑吸引,一步步朝它走了過去。
他和雕塑對視了很久,隨即抬手輕輕拂過雕塑赤1裸的身體。
大理石光潔冰冷,帶著無機質的觸感,卻像是堅硬的人類肌膚。
“他很漂亮。”
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嚇得夏澤一激靈,推得雕塑失去平衡倒去。
夏澤條件反射想搶救雕塑,然而在他即將碰到雕塑前一刻,他卻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突然縮回了手。
只聽得“哐當”一聲,雕塑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間斷成兩截。
段淵站在陰影中,黑得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對不起,我剛剛沒來得及抱住它,”夏澤嘴上道著歉,卻立刻打開燈想要查看雕塑內里,“我剛剛聽到聲音,是不是摔壞……”
看到斷成兩截的雕塑,夏澤猛地止住了話頭。
雕塑確實壞了,但里面是干干凈凈的大理石,沒有任何他臆想的尸體線索。
夏澤霎時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難道自己理解錯了?段淵其實清清白白,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臆想?
還是說,他心理真的不正常了?
夏澤半蹲下身,求證一般撫摸上雕塑斷裂的傷口。
大理石斷面比他想象中還要鋒利,瞬間劃破了他的掌心。鮮紅的血液浸入純白的大理石,透著某股淫1靡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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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淵開始修補雕塑,夏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把斷裂的雕塑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