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秦浩聞言看過去,只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正冷笑著說道。
此人正是這次畫展的負責人,他說著,然后指了指前面,然后說道:“跟我上二樓吧,今天讓你這種井底之蛙好好的開開眼。”
他說完,就直接轉身向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圍觀的眾人和趙夢珂的父母紛紛跟上,秦浩和林雨涵對視一眼,然后也走了上去。
陳元志和秦之文一樣,也是一個全方位發展的奇才。他在各個領域的造詣,比秦之文還要高出一大截。
而在繪畫一途的造詣,是他最強的一項,其水準陳元志已經可以稱得上爐火純青,登堂入室了。青山市的幾位出名的繪畫大家,都對陳元志的天賦贊嘆不已。
眾人一起上了二樓,那位畫展的負責人指著樓梯面前正對著的一幅畫,然后神色傲然的說道:“各位請看,這一副,“旭日東升”。就是陳元志的作品!”
他說完,然后神色傲然的看著秦浩。然而秦浩的目光,卻完全不在陳元志的畫上。
他上了二樓之后,當即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青山市的畫展上,還能看到這么多大師的作品。
秦浩的眼睛一一掃過去,也不知道這展館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品味倒是不錯。
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華夏近代的大家們,畫作都能在這里找到。雖然展出的都不是這些名家的代表作,但是每一副都是真跡,同樣價值不菲。
他的目光輕輕移動,隨后,停留在了一副氣度恢宏的畫作上。
這正是張大千先生的《秋山曉色》,秦浩隱約記得,某一年的香港蘇富比春拍上,這幅畫以一千三百萬港元的高價,被一位神秘人買走。沒見到今天竟然在這里見到。
早知道,張大千先生的畫作實在太過于珍貴,都已經被國家限制出境。他的代表作,基本都在國家博物館中收藏。流落在外的私人藏品,數量非常稀少。
秦浩看著這幅畫,眼神中絲毫不掩飾欣賞之色。如此大膽的揮毫潑墨,全篇鋪滿深郁的藍色掉,一點點暈染開。顏色實用的的如此大膽,但是卻絲毫沒有艷俗凌亂之感。
不愧是大家的手筆,張大千先生作為國畫發展史上承前啟后的大家,這一副真是將傳統國畫的寫意和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秦浩如癡如醉的欣賞著,而那位帶著金絲眼鏡負責人,看到秦浩這種如癡如醉的表情,當即得意的大笑著說道:“怎么樣,現在知道你和陳元志的差距了吧,像你這樣的土包子,有什么資格在這種藝術的殿堂中大放厥詞!”
秦浩聞言眉頭一皺,然后看向了陳元志那一張,被他所極力盛贊的畫。
傳統的水墨寫意畫,連綿巍峨的群山中,一輪紅日,徐徐升起。畫面整體黑白二色,群山的輪廓勾勒的簡練灑脫,大面積的留白之下,唯有那一點出升的紅日,暈開一點如血的艷紅。
乍一看上去,這幅畫確實很出挑,隨著那金絲眼鏡負責人一起上來的青山市名流們,全都紛紛贊嘆起來。
“好!這工筆真是細膩。這用色,這氣度,真是了不得啊!”
“那一輪紅日,真是點睛之筆!”
“怪不得能和這些大師們的畫作掛在一起,陳元志在繪畫上的造詣,已經足以和他們相提并論了。”
一句句肉麻的贊譽聲不斷地響起,秦浩聽的不住冷笑!
一群沒見識的暴發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夸來夸去,搜腸刮肚也只是幾句萬金油的場面話來回反復不停地說。
說畫工細膩的這人,恐怕連什么是工筆畫,什么是寫意畫的區別都不知道的。
至于陳元志這幅畫,論技法,那一輪紅日點的又艷又俗,連張大千先生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論意趣,一片山頭上出輪太陽,這不就是小學生美術課的啟蒙作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