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意我問你關于《蠅王》里面為什么沒有女角色么?”方涯問道。
張重搖了搖頭,“不介意,不過我恐怕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事實上,這本書里面沒有女性角色并不是刻意設計的,只是寫的時候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所以說,這本書里面之所以沒有女性角色,事實上是你的潛意識作祟?”
“可以這么說。”
“我有看到你在龔古爾文學獎的采訪,你有提到過感傷主義。當然,我知道你并不是不知道感傷主義是什么,我好奇的是,你真的有關注過感傷主義么?”方涯問道。
“有一點點了解。”張重回道。
說起感傷主義,張重對地球上的相關作品更加了解一些,印象比較深的是盧梭的《新愛洛綺絲》以及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
盧梭的作品,張重真正看過的只有三本,除了《新愛洛綺絲》之外,就是《懺悔錄》和《愛彌兒》。
至于盧梭的《社會契約論》,張重只是淺嘗輒止地看了一點。
他本身對盧梭就不太感冒,特別是當年看《懺悔錄》的時候,讓他有種很難受的感覺,說是懺悔,不如說是辯解。
相對于季羨林的《清華園日記》,《懺悔錄》顯然缺乏誠意,又當又立。
至于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那是一本家喻戶曉的作品,當年因為有些人讀了這書自殺,而使得這本書聲名遠播。
張重看這書的時候,倒是沒有產生什么要自殺的念頭,畢竟時代不同,看書的年紀不同,心得體會也不同。
《少年維特之煩惱》和《新愛洛綺絲》都是感傷主義代表作,不過那是地球上的。
而海星上的感傷主義,主要以英國作家羅迪為主,其代表作《巷口男孩》和《大忙人克羅爾德》都體現了濃郁的感傷主義色彩。
感傷主義推崇感性,忽略理智,主張以情感來約束和代替理性,著重描寫內心活動。
隔了這么多年,在如今物欲橫流,物質極其豐富的時代,感傷主義也很有市場。
部分文青們,標榜著自己崇尚浪漫主義,但事實上他們愛的其實是感傷主義。
用三個字來表現現在復興的感傷主義,那就是“我很慘”。
用四個字來表現,就是“自怨自艾”。
我好慘,我們平民好慘,富人們為為富不仁,我心中充滿憤懣,覺得世道不公,你們要同情我,同情我就是同情你們自己。
張重沒有貶低感傷主義的意思,不過不同的文學意識放在不同的時代有其特殊的意義,感傷主義這種東西放在現在,跟無病呻吟沒什么區別。
但是放在那個時候,倒是對貴族階級冷酷的理性主義和僵死的古典主義的反抗。
比如日心說。
現在你要跟人說太陽是宇宙的中心,肯定很多人會覺得你是煞筆。
但是如果你在十五世紀跟人說太陽是宇宙中心,海星繞著太陽轉,那你就是個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