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齊家的傭人房早已熄了燈,唯獨林洛兒房間的窗簾后還透出昏黃的光。
裴枝椏最近讓林洛兒留在他們家里休息,畢竟林洛兒無依無靠的,出去也只能租房子,現在林洛兒手里的錢留著以后有用,所以裴枝椏就讓她待在家里了。
只不過威廉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直跟著林洛兒一起賴在齊家不肯走。
威廉無聲地閃進房門,隨手將身后的珍珠鏈窗簾拉攏,金屬環碰撞的聲響讓林洛兒猛地抬頭。
“你總算來了。”
她攥緊手中的超聲影像報告,紙頁邊緣被指甲掐出褶皺。
“今天我又去做了一次檢查,醫生說我以后很難再懷孕……齊北庭欠我的,必須血債血償。”
威廉的下頜繃緊,指腹摩挲著西裝內袋里的離婚協議,那是齊北庭生母臨終前的遺物。
“我打聽到他下周要去國外談鋼材走私的生意,那批貨是他新開的公司資金鏈的關鍵。”
他壓低聲音,從兜里掏出一疊照片,“只要我們把這批貨的消息透露給海關,再買通幾個記者……”
“叮。”
茶水間的咖啡機突然發出完成提示音,正在打掃的保姆王姨渾身一顫。
她握著拖把的手滲出冷汗,悄悄湊近虛掩的門縫。
林洛兒尖銳的笑聲刺破寂靜:“讓他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最好連齊家都被他拖垮!”
王姨倒退兩步,拖把“咚”地撞在墻上。
她捂住嘴轉身就跑,絲絨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一路沖到齊家老爺子的書房外。
“老爺!大事不好了!”
王姨推門而入時,老花鏡滑到鼻尖,“林小姐和威廉先生在密謀害北庭少爺,要毀了大少爺的生意!”
紅木書桌后的老人猛地抬頭,金絲眼鏡下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顫抖著抓起紫檀木拐杖,“你聽清楚了?確定是要對付北庭?”
與此同時,剛出差歸來的齊郁禮抱著熟睡的多米經過書房,聽見父親壓抑的怒吼:“去把北庭叫回來!立刻!”
他腳步一頓,將孩子輕輕放在傭人懷里,貼著門縫凝神細聽。
當聽到“林洛兒報復”。
“舉報”等字眼時,齊郁禮的指節捏得發白。
深夜的花園里,蟬鳴刺耳,他撥通裴枝椏的電話:“枝椏,出事了。”
“齊北庭可能要被林洛兒和威廉算計。”
電話那頭傳來翻書聲,裴枝椏冷淡的聲音裹著寒意:“那是他的報應。”
“當年要不是他從中作梗,威廉和洛兒的孩子也不會……”她突然哽住,“齊郁禮,我不想管這件事。”
齊郁禮握著手機沉默良久,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書房的燈在凌晨兩點依舊亮著,齊老爺子拄著拐杖在地毯上來回踱步,看見孫子進來,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郁禮,你哥哥他……唉。”
“當年的事他確實做錯了,但他也是咱們老齊家的人……”
“當年您也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