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這兒待了,他們...他們都欺負我...”
她抽抽搭搭地念叨,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臉頰往下滾落:“你帶我離開這兒,去哪兒都行,我跟你走...我求求你了...”
看著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說實話,我心里頭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畢竟以前也算是熟人,她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屬實可憐。
可我腦子里轉得飛快,剛才那點心軟瞬間就被澆滅了,快拉倒吧,這陳美嬌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幾個鐘頭之前她剛跟車杰那伙人湊在一起,往我們腦袋上潑臟水,那時候她怎么不說自己受欺負?跟車杰勾肩搭背,一口一個“車哥”時候,恨不得穿一條褲子,轉頭就跟我演這出苦情戲?
我盯著她那雙哭紅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出點破綻。
她還在原地嗚嗚的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反復念叨著“帶我走”,手一直朝我伸著,看著是真急。
可越是這樣,我心里頭越特么犯嘀咕,這娘們兒太無常了,簡直一會兒一個樣,天曉得是真心的,還是又跟郭啟煌他們串通好,演給我看的哪一出?
是想讓我心軟,放松警惕?
還是想借著跟我走的由頭,耍什么別的花招?畢竟郭啟煌就在旁邊看著,他那眼神跟揣了雷達似的,我要是一動惻隱之心,指不定就掉進他們設好的套里了。
“小龍,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帶我走吧,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嗚嗚嗚...”
陳美嬌見我沒動靜,哭得更兇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聲音都帶上了哀求的顫音。
我皺著眉沒說話,倆腳跟長在地上似的沒動彈。
旁邊的大華子依舊沒吭聲,只是輕輕往我身邊靠了靠,那意思大概是讓我穩住。
郭啟煌則慢悠悠地掏出根煙,在指尖轉著圈,嘴角噙著點似有若無的笑意,那表情,明擺著是在看我怎么應對這出戲。
“呼..呼...”
我深呼吸兩口,拿定主意,這時候但凡心軟一下,那我就特么該死!
有求必應、隨叫隨到的濫好人,老子不當,誰特么樂意裝誰去裝!
“受不了?受不了那你死去唄!”
我掃了眼地上哭個不停的陳美嬌,聲音冷得像冰:“瞧見沒?那是窗戶,跳下去利索得很,桌上有水果刀也現成,實在嫌麻煩,自個兒找根繩吊死,多大點事兒?”
她被我這話噎得一哆嗦,哭聲戛然而止,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就那么愣愣地看著我,眼神里全是錯愕。
我鄙夷地撇撇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別跟我來這套,之前電話里我就跟你說過,你大概是沒長記性,行,我現在當面再給你說一遍哈...”
“往后別他媽再騷擾我!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都跟我、跟我的弟兄們不沾半毛錢關系!聽明白了沒有?”
我往前湊了半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呵...tui!”
我冷笑一聲,又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現在的你,看著真他媽讓人作嘔,垃圾!”
最后那句“垃圾”幾乎是吼出來的,震得屋里都靜了靜。郭啟煌臉上的笑僵住了,大華子也微微皺了下眉,但誰都沒吭聲。
我懶得再看陳美嬌那張慘白的臉,轉身就走,手甩在門板上,“砰”的一聲巨響,木門被我摔得直晃。
將屋里的一切都隔絕在了身后,我長吁一口大氣。
走廊里的光線有點暗,我攥著拳頭,指節捏得吱嘎作響,剛才那股子惡心勁兒還堵在嗓子眼兒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