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盼在一旁點頭附和,他說著往老畢身邊湊了湊,兩人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我沒應聲,目光掃過牛奮。
“這年頭誰特么容易啊,咱大老遠跑過來又不是為了當冤種的。”
他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甕聲甕氣地哼了句。
“我只管負責你們安全,別的不管。”
趙勇超則沒有半點含糊的接茬。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落在初夏的身上。
“龍哥,盼盼他們說得對,也確實是最省事的法子,可我..我總覺得,這么做太冷血。”
她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才小聲開口:“要不...咱試試找一下那個跑路的老板?指不定能追回來點錢呢?”
“找?去哪找?”
老畢冷笑一聲:“那挨千刀的貨要是能被找到,還能跑得了?”
“可總得試試吧。”
初夏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股韌勁:“我剛才看了工人們登記的信息,有個瓦工說,老板前幾天還跟他打聽去鄰市的大巴車。說不定沒跑遠呢?”
鐵皮房內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找!”
我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干啞:“先找三天。”
“三什么天啊?錢總那邊催得緊,也就只給咱們三天的時間..”
老畢急了。
“就三天!”
我咬牙打斷他,隨即看向趙勇超道:“超哥,你馬上跟牛牛去查下老板的底細,他的身份證號、老家地址,還有初夏說的鄰市大巴信息,都給我摸清楚,估摸著齊恒那邊有更準確的信息,不行就問問他。”
“老畢,盼盼,你倆去工地盯著,別讓工人們鬧事,也別讓他們被其他人挑唆。”
“夏夏,你是女生,跟工人們對話可能會更簡單一些,晚一點咱到他們工棚去溜達一圈,問問他們知不知道老板的去向。”
最后我看向初夏開口。
安排完這些,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鐵皮門。
風卷著黃土撲面而來,遠處的工地上,幾個剛撂下碗筷的工人正扛著鋼筋往地基里走,脊梁骨在陽光下繃得筆直,像一根根倔強的標槍。
“哥呀,那要是真找不到該咋辦?”
老畢在身后不滿的嘟囔。
我沒回頭,只是望著那群工人的背影,輕聲說:“找不到...再說。”
有些事,明知難,也得試試。
不為別的,就為了我心中那尚存的一絲絲名為“底線”的玩意兒,誰在這世上不是拼盡全力地活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