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又沉沉地道:“我們攻打突厥,打到現在,將士立功,只是二等功。滅掉頡利,才算是一等功。而將士爭功,應該是爭一等功,這是士氣,氣不可衰。”
“我要為將士爭功,這是無法阻擋的。”
“可是,陛下已經答應了頡利的投降,鴻臚卿唐儉也前往了頡利那里,這個仗怎么打?”一直默不作聲的紅拂女,一邊為李靖斟茶,一邊提醒似的問道。
眾將聽到這個問題,紛紛點頭。
因為這確實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然而,李靖卻不以為意的道:“這就是韓信擊破齊國的道理,一個鴻臚卿有什么可在乎的!”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沒有陛下的命令,擅動兵馬,等同于謀反啊!”
“哼!”
李靖冷哼一聲,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道:“如果平定突厥是謀反的話,那這個反,我就謀了!”
“夫君!”
紅拂女臉色一變。
李靖直接就揮手打斷了她:“傳我將令!”
嘩啦!
所有在坐的將領,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卻聽李靖面色肅然的道:“我率精銳騎兵一萬人,攜二十日糧草,奔襲鐵山,頡利一定逃往磧口,通告漠道行軍總管,還是用老辦法,在沿途設置埋伏,與我合圍,生擒頡利!”
“遵命!”
眾將異口同聲,領命而退。
就在這時,紅拂女連忙叫住了張平:“仲雨,你先留下,我還有點事給你說!”
“這”
張平遲疑了一下,旋即扭頭看向李靖。
只見李靖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夫人。
等其余眾將都離開帳篷后,才見紅拂女笑呵呵的拿起熱水壺,來到張平身旁,一邊幫他斟茶,一邊笑著問道:“仲雨啊,你李叔對你如何,你心里應該是有數的吧?”
“這”
張平又遲疑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李叔對我的情義,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我之前,有些對不住李叔”
“唉!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都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
紅拂女嘆息著打斷了張平的話,又看了眼李靖,接著道:“剛才你李叔的命令,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嗯,聽清楚了就好。”
“?”張平額頭上緩緩冒出一個黑色小問號,不由得道:“李夫人,您到底想說什么,或者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
“不明白?”紅拂女有些好笑的看著張平。
“請李夫人明示!”
張平將姿態放得更低了。
他知道紅拂女是李靖的重要謀士,所以,由不得他不重視。
而對于張平的態度,紅拂女是很滿意的。
卻聽她又道:“我只能告訴你,你李叔是看在那支突厥騎兵想要活捉頡利的份上,才下令繼續對突厥出兵的,并不是真想違抗陛下的命令,擅動兵馬,你明白嗎?”
“夫人!”
李靖聽到這話,剛想出言阻止紅拂女,卻見紅拂女一個冷眼看過來,頓時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而紅拂女則繼續朝張平道:“仲雨,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能想明白最好,若想不明白,可以將我說的話,轉告太子。”
“這”
張平有些無語。
因為他實在難以理解,為什么這些謀士喜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別人去領悟。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們高深莫測的智慧一樣。
張平完全被紅拂女的話說懵了,理不清這中間到底有什么關竅。
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半,就沒下文了,讓張平心中愈發的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