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買應了一聲,立刻便躬身告辭了。
而目送他離開后的李承乾,則扭頭朝楊囡囡道:“盯著點,我感覺這群商人里,有守捉郎的人!”
“明白。”
楊囡囡點頭道,然后又接著道:“那蜀王和梁王的尸體,明顯是假的,他們到底想干嘛?”
“這還不簡單?無外乎是坐實我弒兄殺敵的罪名。然后在長安引起騷亂,達成他們的目的!”
李承乾挑眉道:“不過,這對我來說,無所謂。我真正關心的是,侯君集什么時候攻城,守捉使什么時候出現。”
“要不要加強防備?”
“不用。”
李承乾抬手道:“他們想動,就讓他們動。正好讓長安百姓看看,這位‘國之柱石’的忠心,究竟值幾文錢。”
他轉身往馬車走去:“去京畿衛,我倒要看看,侯君集把主意打到那里,圖什么。”
馬車駛在空曠的街道上,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格外清晰。
李承乾掀開車簾,見京畿衛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李靖大營。
李靖正端坐于帥帳之中,目光如炬地盯著面前的輿圖,手指在長安周邊的關隘處輕輕點劃。帳外傳來甲胄摩擦的輕響,只見紅拂女掀簾而入,道:“夫君,侯君集的部將在營外徘徊了三次,說是有要事求見,都被常何攔了。
李靖眼皮未抬,淡淡道:“他要見的不是我,是想探探朝廷的風向。”
說罷,指尖重重落在涇陽的位置:“侯君集的家眷都在涇陽老宅,他敢在長安動兵,就不怕后路被抄?”
“或許沒那么簡單!”
“哦?夫人的意思是?”
“前段時間,蜀王李恪他們在長安作亂,如今又是侯君集反叛,您就不覺得蹊蹺嗎?”
紅拂女眉頭緊鎖:“要知道,蜀王李恪雖然被陛下喜歡,但還沒有喜歡到要廢掉太子,另立他的程度,所以.”
“你是說,這里面很有可能是一場大陰謀?”李靖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紅拂女沉吟道:“就算我們明知道是陰謀,也不得不按著這個陰謀走。”
“因為.”
她看了眼長安城方向,眼神迷離的道:“太子正看著咱們呢!”
聽到這話,李靖瞬間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道:“當年玄武門,我就是不想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才選擇中立,結果你看陛下是怎么對我的?本應該馳騁沙場的年紀,結果卻要馬放南山!”
“你說陛下刻薄寡恩?人家高官厚祿給您供著,還位極人臣!你能怎么辦?”
“呵呵.”
紅拂女笑了:“聽夫君這么說,是不是已經有決定了?”
“我說了我想去海外看看!”
李靖篤定地說道。
紅拂女不出意外的笑了笑,又接著道:“可京畿衛那邊,王將軍遲遲沒有動靜,萬一他真被侯君集說動”
“王廓是個聰明人。”
李靖終于抬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他跟著本帥打過突厥,最清楚謀反的下場。侯君集想拉他下水,無非是看中他手里的京畿兵權,可王廓若真敢應,第一個要他命的就是本帥。”
正說著,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斥候單膝跪地:“將軍!長安城內出現兩具尸體,百姓都在傳是蜀王和梁王,說是太子私自處死的!城內已經亂起來了,有部分禁軍開始騷動!”
李靖猛地起身,腰間佩劍發出輕鳴:“果然來了!”
他快步走到帳外,望著長安方向的炊煙,沉聲道:“傳我將令,命常何率五千輕騎,即刻封鎖長安四門,沒有我的命令,一只鳥也不許飛出去!”
“夫君!”紅拂女急道:“此時出兵,會不會被太子誤會是要幫侯君集?”
“誤會?”李靖冷笑一聲,翻身上馬:“等侯君集真把太子逼到絕境,那才是真的要天下大亂!告訴常何,誰敢借尸鬧事,格殺勿論!”
“另外,派人去給太子傳信,就說李靖的刀,還沒老到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