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自有清靜雅致之所,讓你二人‘頤養天年’。”
“你們會活著看到,吐蕃在大治之下,如何比在你手中更加繁榮富足;看到高原徹底融入大唐,再無半分隔閡。”
“這,就是孤對你的處置。”
轟隆!
松贊干布聞言,如遭雷擊。
這不是對英雄的禮遇,這是對失敗者最徹底的征服和精神上的放逐。
不殺,比殺更令人絕望。
李承乾說完,不再看他,仿佛處理完一件瑣事,揮了揮手。
百騎司侍衛上前,面無表情地對松贊干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松贊干布失魂落魄地被帶了下去。
他想象中的博弈、對話、甚至羞辱都沒有發生,只有大唐太子一番冰冷徹骨、直戳本質的言詞,將他所有的僥幸和偽裝擊得粉碎。
他將被囚禁在長安一隅,在漫長的余生里,反復咀嚼這份徹底的失敗。
而李承乾,甚至不會再在他身上多浪費一刻目光。
處理完松贊干布,李承乾立刻轉身,對等候在一旁的裴行儉道:
“吐蕃已定,高原漸穩。接下來,該解決西域的麻煩了。”
他走到巨大的輿圖前,手指精準地點在高昌和西突厥的位置。
“高昌麹文泰,鼠首兩端,先前依附西突厥,屢屢劫掠商道,襲擾我邊城。”
“阿史那賀魯,狼子野心,收攏突厥殘部,屢次犯邊,此次更欲與吐蕃勾結!”
“此二獠不除,西域永無寧日!”
他的目光銳利,語氣斬釘截鐵:
“傳令下去:休整兵馬,清點糧秣軍械。令薛仁貴部西進,與安西都護府兵馬匯合,籌備進軍高昌!”
“令蘇定方整頓騎兵,深入漠西,偵察阿史那賀魯主力動向!”
“此次,不僅要滅國,更要犁庭掃穴!高昌國,自麹文泰以下,凡負隅頑抗者,皆滅!”
“西突厥,凡阿史那賀魯部眾,皆逐皆破!我要讓西域諸國看看,順大唐者生,逆大唐者亡!”
“拿下高昌,擊潰西突厥,我大唐的絲綢之路將暢通無阻,帝國的西陲將再無大患!”
裴行儉眼中燃起戰意,轟然應諾:“末將遵命!”
“另外,立刻召集眾將,開軍事會議!”
“諾!”
裴行儉應諾而退。
……
不多時,一間鋪滿巨大的西域輿圖的房間里。
李承乾赤足站在地圖上,仿佛在巡視自己的天下。
他的腳步精準地踏過沙州、伊州,最終停留在那個釘著‘高昌’字樣木牌的位置。
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悠長,投在繪著蔥嶺和金沙的壁圖上,仿佛一個巨人在丈量他的疆域。
“麹文泰。”
李承乾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
“盤踞絲路北道,竊據膏腴之地,卻甘為西突厥鷹犬,劫掠商旅,襲擾邊鎮。”
說著,環顧眾將,又戲謔道:“他莫不是以為,隔著千里沙海,我大唐的刀鋒就斬不斷他的脖子?”
侍立一旁的李靖捻須沉吟:“殿下,高昌城堅,且深處大漠,補給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