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情報上語焉不詳,只有寥寥幾句,總結起來就是,此人是個純紈绔,紈绔子弟該有的壞毛病,他一樣不缺,欺男霸女,招貓逗狗,他都干過。
有了皇城司遞來的這份情報,趙孝騫心里有底了。
對于蕭光敬這個人,趙孝騫倒是觀感一般,不過他爹的身份卻引起了趙孝騫的注意。
東北路統軍使,“監視女真部落”……
“蕭兀納”,趙孝騫將這個名字深深記在心里了。
酒宴的氣氛還算和睦,當然,也有冷場,畢竟在城門外雙方都鬧了一點不愉快。
趙孝騫和蕭光敬很有默契地沒聊正事,甚至連正常的寒暄交談都很少,無非是你敬我一杯,我再敬你一杯,二人擠出難看的笑臉,說著干巴巴沒營養的話。
諸如“今天天氣真好”“路途不太好走”“天氣這么熱,你們為何還穿貂毛”之類的。
經常被島國老師上課的朋友們都知道,這種臺詞跟島國動作片里面是一樣一樣的,心急的朋友一手捏著心相印,一手直接按快進。
酒宴過后,錢仲深將遼國使團安排進館驛住下,趙孝騫就不操心了,臨走前將錢仲深叫到僻靜處,悄聲囑咐他,讓鴻臚寺的官員這幾日陪蕭光敬在汴京城里好好逛逛。
“逛逛”這倆字,趙孝騫咬得很重,錢仲深仿佛悟了,然后一臉為難。
趙孝騫對錢仲深的態度很不以為然。
別人都上門敲詐收錢了,你們還要維持所謂的上國風度和面子,活該被欺負了一百多年。
不指望錢仲深了,給蕭光敬做局這件事,趙孝騫親自來辦。
…………
把遼使扔進館驛后,趙孝騫就不管了。
接下來是雙方的冷靜期,先晾他們十天半月再說。
回到王府,趙孝騫一臉疲憊,中午的酒喝得有點上頭,躺在屋子里睡了一覺才緩過來。
下午醒來后,丫鬟來報,一個名叫張小乙的閑漢門外求見。
趙孝騫立馬穿衣而出。
是的,張小乙被皇城司收了,準確的說,是被趙孝騫收了。
原本趙孝騫打算讓他做皇城司的眼線,每月還可以領俸祿,張小乙拒絕,他本是市井閑漢,對官府天生有抵觸。
后來趙孝騫換了一個說法,讓他為自己效力,張小乙答應了。
張小乙抵觸官府,但并不抵觸趙孝騫,二人接觸過幾次,張小乙也看得出,這位楚王世子人不壞。
關鍵是,人家說給錢是真給,一絲一毫都不差。
給這樣的人辦事,心里踏實。
從此以后,張小乙負責打聽汴京城市井的各種傳聞和情報,他只向趙孝騫匯報,卻不愿與皇城司有任何交集。
今日張小乙帶來了兩個人,是兩個趙孝騫很需要的人。
人就站在王府的偏院里,張小乙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之前匯報情報時來過幾次了,此時倒是很淡定,不時安慰另外兩個局促不安的人。
趙孝騫來到偏院后,三人一齊朝他行禮,然后張小乙開始介紹這兩個人。
“劉阿大,州橋簪花樓的廚子,負責給蘿卜雕花,經他雕花的脆皮蘿卜,一碟能賣十文錢。”
“孫慕僧,西城郊外給死人刻碑的,祖上三輩的買賣,經他家祖孫刻過碑的死人,據說都投了好胎,下輩子王侯宰相起步……”
趙孝騫瞥了張小乙一眼,道:“是顧客本人親自給的五星好評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