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冷冷道:“本宮再去勸?然后再被官家一頓訓斥?我可是長輩,丟一次臉還不夠嗎?”
另一名老臣氣憤地道:“當年神宗先帝和王介甫在世時,朝廷推行變法也沒這般咄咄逼人,太過分了!根本不給我們活路呀!”
“這樣下去,我等沒了活路,官家也別想……”
話說到這里突然頓住,說話的老臣臉色蒼白,急忙仰天打了個哈哈:“口誤,口誤,一時氣憤,口不擇言了,諸位莫怪。”
眾人也都扯了扯嘴角,表示只當沒聽見。
然而接下來,殿內竟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眾人都不說話,可空氣里卻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良久,向太后臉色一變,急忙站起身。
“本宮乏了,恕不留客!”
說完向太后轉身便朝寢殿走去,腳步匆忙,甚至帶著幾分踉蹌。
其余的人也紛紛起身,低著頭匆匆離開了慶壽殿,每個人的神情都透著幾分詭異。
…………
楚王府。
趙孝騫低調出行,他只穿著普通的便服,隨行的陳守也只帶了近百名禁軍班直,就連馬車也是普通大戶人家的藍頂篷車。
一行人出了宮,沿著御街沒走多遠便來到了楚王府。
趙孝騫登基后,楚王府戒備更森嚴了,王府周圍多了數百名禁軍護衛,府里的宦官宮女也增加了不少。
這都是趙孝騫安排的。
畢竟兒子當了皇帝,總不能虧待了親爹。
不僅沒虧待親爹,也沒虧待親娘,趙孝騫的母親馮氏所住的芳林園府邸,也被安排了禁軍班直和宦官宮女,一家三口可謂是富貴至極。
站在楚王府門外,趙孝騫抬頭看著熟悉的門楣和擺設,還有門外值守的王府禁軍,每個人的模樣趙孝騫都熟悉得很。
見趙孝騫到來,值守的禁軍們紛紛激動地雙膝跪拜,有的口稱“官家”,也有口稱“世子”的。
趙孝騫哈哈一笑,親自上前攙起一名熟悉的禁軍都頭。
“老沈,對吧?朕記得當年你在陳守麾下,有一次跟袍澤兄弟耍錢打起來,被陳守揍得滿頭包,還逼著你和打架的袍澤手拉著手唱歌,當時你都快羞憤自盡了……”
名叫老沈的都頭老臉一熱,尷尬陪笑。
本來被官家記得是一件好事,多么榮幸,可官家偏偏記住的卻是這些不長臉的爛事,老沈的心情此刻很復雜。
趙孝騫環視王府禁軍袍澤,這些人當初可都是自己的老班底,跟隨自己南征北戰,他們貼身護衛自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線。
如今趙孝騫已是天下共主,可王府的禁軍還是留在王府繼續保護他的父親家人,只有陳守被帶進了皇宮,飛黃騰達了。
“今日咱們老弟兄相見,朕來點實在的,老鄭,傳旨下去,楚王府的這些老弟兄,每人賞賜五十兩,給弟兄們打酒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