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苦笑:“官家這口沒遮攔的,真是……”
趙孝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咱倆當年可是一個戰壕出來的,也曾并肩作戰過,朕的孩子交給你,很放心。”
許將感動地躬身:“臣必不負官家之望,一定將小皇子教育成材,成為國之棟梁。”
“別定那么高的目標,會自己吃飯,自己穿衣,下雨知道往家里跑,朕愿足矣。”
許將臉頰抽搐了幾下。
這個目標……確實不高,太特么務實了。
趙孝騫笑意吟吟地看著他,老實說,朝堂上的博學大儒確實不少,水平比許將高的人很多。
但趙孝騫只認準了許將。
畢竟當年在同一個戰壕里待過,趙孝騫對許將的人品頗為了解,知道他是個正直的人。
趙孝騫用人,才能倒是其次,主要是個人品行要過得去。
若是選個博學但心眼兒多的家伙當趙昊的啟蒙恩師,孩子從小到大帶在師傅身邊,耳濡目染教他一些所謂的帝王術,爭權奪利,拉幫結派之類的東西,好好的孩子不是養廢了么。
更何況,許將的學術水平也不差。
狀元公啊,稀罕物件兒,古代狀元的含金量,可比后世的高考狀元高多了,真以為大街上隨手能撿到一個?
君臣二人站在轅門前聊著天,身后的一眾文武官員隱約聽到二人談話的內容,不由羨慕得兩眼通紅。
皇子的開蒙恩師啊,這等極其榮耀的差事,竟被許將撿到了。
老許家祖墳的上空今日莫非在放煙花?
被委以如此重任,可見官家對他是何等的信任與器重,當年官家潛邸戍邊之時,曾與許將共事過,誰都沒想到,這份同僚之情竟成了許將今日青云直上的善因。
回憶當年,曾與官家共事過的朝臣,似乎沒有一個被虧待的,種建中宗澤這些武將居然都被封了爵位。
眾人只恨自己當初沒這么好的運氣,誰能想到當年那位戍邊的宗親子弟,竟是一條真龍呢。
三萬禁軍將士已全部離開了大營,呼嘯凜冽的寒風里,只見遠處的隊伍已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此刻只依稀可見飄揚的旌旗在風雪中搖曳,直至與漫天的風雪融成一片。
許將凝視著遠處已看不見的王師隊伍,忍不住嘆道:“這天氣,實在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趙孝騫也嘆道:“朕也想過不如等到開春再啟戰,可是戰機稍縱即逝,遼國已經動了手,我大宋若因天氣原因而貽誤,待西夏被遼國完全吞下,再想分一杯羹就更麻煩了。”
“只好委屈將士們忍耐一下,朝廷的后勤方面也會源源不斷地供給將士們飽暖。”
趙孝騫的腦海里不由冒出“棉花”這種作物。
其實如今的大宋已經有種植棉花了,不過棉花這東西仍然是稀罕物,種植面積很少,而且棉花這東西在市面上幾乎是奢侈品的價格,只有王公權貴才消費得起。
幸好棉花這種作物容易普及,它本身耐旱耐高溫,也不占良田,只要朝廷對這方面提供政策傾斜,過不了幾年,棉花就將成為普通百姓也能消費得起的好東西。
那時將士們出征作戰,也就不必忍受天寒地凍了,對宋軍的戰斗力也是極大的加成。
至于將來選取何處大面積種植棉花,趙孝騫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