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萬念俱灰,苦笑著答應了陳家人的要求。
她乖乖回家,在陳父陳母的安排下,和人相親,也答應了,會在一周之內將自己的全部積蓄都拿出來,給她弟弟陳耀祖買房。
陳耀祖頗為得意,一邊打著游戲,一邊吃著陳母給他削好的水果,“姐,你放心好了,我會記著你的好的。”
“媽說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以后你結婚了,要是姐夫打你,你只管和我說。”
陳錦靜靜地看著這個既得利益者,掀了掀唇,“和你說了,你會怎樣?替我打回去嗎?”
“開什么玩笑!”陳耀祖嘴里含了一顆草莓,含糊不清的道:“就你這脾氣,被人打也是你自己的原因,我肯定是勸姐夫不要跟你一個沒見識的女人計較。”
陳母用力剜了陳錦一眼,“你能有耀祖這么好的弟弟,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陳招娣,我警告你啊,嫁人了就得收起你的脾氣,好好伺候好你男人,我可不想聽人閑話說我陳家養了個潑婦。”
陳父抽了一口煙,“還有你那條狗,趁早給賣了,不然到時候嫁到婆家還帶條狗算怎么回事?”
本來陳父是想將甜甜宰了吃肉的。
可誰知道陳錦這個敗家女買條狗居然花了三千。
那不得趕緊加個零賣出去啊!
陳錦垂著一雙死寂的眸子,扯了扯唇角,“好。”
“我明天就把甜甜帶去鎮上賣了,順便買套紅衣服,結婚穿喜慶。”
陳母本來想說你還買啥衣服啊,把錢都給你弟得了,可是轉念一想,結婚要是連個紅衣服都沒有,難保男方那邊看不起人,到時候減彩禮。
“就你事多!”陳母嫌棄地用力擰了一下陳錦的耳朵,“明天去了早點回,別在外面給我鬼混。”
陳錦低眉順眼,整個人毫無生氣,宛若一只被抽干了靈魂的木偶,“……好。”
陳錦帶著甜甜去了鎮上。
她已經給甜甜找好了主人。
一個鎮上教書的女老師。
看對方社交平臺上的筆記,就能看出來這位老師家庭和諧,每天都笑瞇瞇的,就好像生活的愁苦從不會落到她身上。
陳錦垂了垂眼眸,真好啊。
別人唾手可得的幸福,每天記錄著的日常,是她究其一生也無法擁有的。
甜甜有這樣幸福的主人,以后也一定會很幸福。
陳錦給自己買了一件紅色的襖子。
這件襖子其實算不得好看,也不算昂貴。
但十八歲之前,她連想要一件這樣的襖子都是奢侈。
陳錦穿上了青春時期求而不得的衣裳,把自己所有的資產,都捐了出去。
她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抹去自己在網絡上存在的痕跡,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跳進了瞎子河中,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人間很好,可她不想再來了。
陳錦沒料到,自己跳河之后,甜甜會一路尋著氣味跑過來,在河邊嗚嗚咽咽,也跟著跳了進去。
小狗什么都不懂,小狗只是想把主人救上來。
可是小狗咬著主人的衣服,才發現自己力氣真的太小了,它拽不動主人,沒有辦法將主人拖上岸。
“嗚嗚嗚……”
小狗嗚嗚嗚耶耶,看著主人一直緊閉的雙眼,這一刻終于意識到,主人已經走了。
小狗松開了嘴,用鼻子拱了拱主人的衣服。
兩腳獸,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你是騙子,但小狗不是騙子。
……
“嗚嗚嗚,殺我不要用小狗刀——”
劉曉嬋抱著溫梨的胳膊哭得稀里嘩啦,“我就說世界不能沒有小狗!”
溫梨:“……”
話是沒錯,但劉曉嬋的眼淚全沾她衣服上了!
“誰說這狗壞的,這狗可太好了!”朱大柱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成,我明天得給我家狗煮點肉吃,不然以后要是我死了,它都拖不動我。”
朱大柱的老婆一巴掌拍到了他臉上,“嘴里沒個把門的,這話能亂說嗎!”
朱大柱默默閉上了嘴巴。
李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個叫陳錦的姑娘是真可憐,那條狗也是真的忠心,陳父陳母也真的是遭心透了的玩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