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潤早就買好了花,輕輕彎下腰,抱著一大束梔子花放在少女的病床旁。
梔子花蘊含的花語:永恒的愛與約定、滿懷的希望、喜悅、堅強、以及執著和堅持。
即使在凜冽的寒冬,它也會堅定地扎根土壤,等待春暖花開的到來。
江稚月身上并沒什么外傷,頂多是爆炸的氣流造成了一些輕微的擦傷,護士均已妥善處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是因為秦肆自作主張給她注射了鎮定劑,使她高度緊繃的精神處于一種稍稍放松的狀態。
蕭景潤就在彎下腰,俯身微微湊近江稚月時,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張安靜溫順的睡顏,細細端詳著。
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夠。
男人清淺的眸子彎成一道淺淺的弧,唇畔溫柔地上揚,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額頭,頓時察覺到從一旁穿透而來的幾道厲芒。
“......”
蕭景潤無奈搖搖頭,溢出一聲輕嘆,只能為女孩仔細地掖好被角。
“海上爆炸案,你想好怎么與蕭老爺子交代了嗎?”就在這個時候,楚君越開口問道。
他雖然沒在現場,但對蕭家錯綜復雜的關系有幾分了解,表面上看,是蕭老爺子格外偏愛蕭景潤,支持蕭景潤,不如說蕭老爺子是把畢生還沒實現的理想抱負都寄托在了蕭景潤身上。
蕭景潤救了顧兆野,這顯然和蕭老爺子的理念背道而馳,蕭家作為新興貴族,與顧家這樣的老牌貴族,天生就存在著不可調和的敵對關系。
現在的總統府,追溯到幾個世紀前,還是蕭家從顧家手上買下的地。
蕭景潤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任由事態發展,坐收漁翁之利,不論結果如何,都和他沒有直接關系,他卻選擇了出手相助,這一行為在蕭老爺子看來已經觸碰了原則性的底線。
更何況這件事瞞不住,隨他一同前來的侍從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是蕭老爺子的,亦或是蕭父,甚至是那位對他心懷嫉妒的兄長的。
蕭景潤心知肚明,卻不采取行動拔除這些眼線,蕭老爺子支持歸支持,監視是保證支持的根本,而蕭父安插的眼線清除了,又會有新的人添進來。
他自認為沒必要,不過是徒增麻煩罷了。
“稚月什么時候能醒過來?”蕭景潤關心地問道。
如今已經過去三天,江稚月再不能蘇醒,盛懷安不找秦肆的麻煩,其他人也要找他的麻煩了。
大家都看向秦肆,秦肆本不愿搭理,冷淡道:“下午或者晚上。”
他們兩者的陣營可謂是對立,從各自的交友圈子便能看出端倪。
秦肆并不會和楚君越一樣,記掛蕭景潤的處境,他這人的心始終冰冰冷冷,好像天生少了共情能力。
男人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江稚月的額頭,冷下臉便誰都不予理睬,好在大家習慣了他的性格。
牧蓮生翹著大長腿,靠在沙發上,他倒想坐在離江稚月更近的位置,秦肆那廝占有欲比顧兆野還可怕。
牧蓮生倒不是怕秦肆,不跟秦肆爭搶,是因為在意江稚月看待他的目光,不想鬧得雞飛狗跳,平白無故惹她生厭了。
聽到楚君越的話,牧蓮生還是朝蕭景潤瞥了一眼,語帶譏諷,“我們慈悲為懷的蕭少爺能學會秦少爺十分之一的心狠手辣,也不至于落得被平民之子覬覦的地步。”
這是在影射秦肆在試煉場上,若非秦夫人及時出聲,他差點就釀成了弒父的惡果。
蕭景潤笑笑,并未多言,反倒是提醒楚君越盡快處理家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