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認可裴照的才干,裴照卻惹他,看了一眼場中,笑著逗他:“崔侯爺到底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崔景煜不解。
“不是說桃花宴英雄救美了嗎?怎么現在又是這樣。”裴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你又不圍城又不打,堵在前面,我怎么過去啊?”
崔景煜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臉都冷下來。
“你也跟葉凌波學上保媒拉纖的功夫了?”
說國公爺可以,說他家葉凌波可不行,裴照的眼神立刻也一冷,臉上卻仍然帶笑,意味深長道:“那好吧。”
這可不比鳴沙河,只有崔景煜是那個能挽狂瀾于既倒的將軍,京中花信宴,王孫可都還沒出完呢。崔景煜不打,有的是能打這場仗的人。
春狩最后一天,皇家負責采買的人到了,也是個大家的老熟人了,戴玉權。
其實清瀾對于長公主選自己管女眷這件事,倒沒什么意見,主要是覺得長公主應該不會陪著凌波胡鬧,是真想用自己主事。所以盡心盡力,拿出十分的工夫來,晚上甚至留宿在長公主府中,和蘇女官夙興夜寐,推敲一個個細節,務必把春狩的事辦得妥妥當當,才不辜負長公主殿下之托。
所以戴玉權來,她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戴玉權這個人,才干是沒得說,心性更是好,那天退婚,清瀾其實見了他兩面,第一次是說凌波身體抱恙,不能訂婚了,雙方都知道是托詞,但這人氣度真是好,別說氣急敗壞了,連失望也是淡淡的,清瀾雖然知道他這么快訂婚不是全然無辜,也有些慚愧。尤其是她提出要賠償時,戴玉權只是道:“緣聚緣散本是常事,訂婚是喜事,就算喜事不成也有交情在,小姐談賠償,太看輕下官了。”
一句話說得清瀾都不好意思起來。
偏偏不到半個時辰,又見第二面,清瀾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但也不得不提,畢竟凌波的名聲還等著挽回。她這樣處處得體的世家小姐,也覺得有點不好開口,話繞來繞去,說了幾轉,還是沒入正題。
倒是戴玉權先聽懂了,笑道:“我明白葉小姐的意思了,既是殿下的意思,下官自然聽命。葉小姐不必擔心,我這就去與賓客解開這誤會吧。”
后來事情果然被他收拾得極妥帖,內里夫人議論紛紛,外面卻不見一句流言,清瀾看著都覺心中慚愧。
按她以前的行事風格,是要備一份重禮送過去的,但兩家這樣的關系,反而不好送禮了。葉家已是愧對他了,送禮都像羞辱,況且他也不缺東西。清瀾這樣的性子,別人欠她是常事,她虧欠別人卻極少,所以才格外難放下。
好在今日有這樣的機會,蘇女官親自引了戴玉權來見清瀾。戴玉權仍然是彬彬有禮模樣,道:“下官奉平郡王爺命令,來協助采買,葉小姐請多指教。”
“戴大人客氣了。”清瀾道。
戴玉權正想問她有沒有整理出單子,卻聽見她道:“正好,我今日約了幾位夫人小姐一起去看春狩的樓閣庭院,不知道戴大人有沒有空,一起隨行。”